城樓上的司徒淼愣住了,柳清然也愣住了,子喬這是何意?難道說……
“子喬,你……你都知道了?”司徒淼怔愣著,喃喃的聲音被淹沒在趕來護駕的馬蹄聲之下,卻逃不過楚子喬的耳朵。
楚子喬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一凝,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些,看來,那個消息是真的,如果可能的話,她會讓清然的皇位來的名正言順。
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司徒淼立刻轉身朝著城門的方向衝去,一邊邁著步子,一邊喊道,“開城門!給朕開城門!朕要親自會會並肩王!”
城外的眾人也都聽到了司徒淼的聲音,不由麵麵相覷,心道,這司徒淼莫不是瘋了?如今形勢對比孰優孰劣顯而易見,他竟做出這樣的決定?果然並非是適合為君之人,這天下交到這樣的人手裏,怎麼能讓百姓安居樂業?
很快,司徒淼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城門前,司徒淼的身後,匆忙集結起來的大軍緊緊跟隨著,不得不說,這一支軍隊是忠心的,哪怕如今明知不敵,明知敵眾我寡,也依舊鼓足了氣勢,時刻準備交戰。
踏出城門幾丈遠的位置,司徒淼便停下了步子,接過身後小太監牽著的高頭大馬,翻身上馬,手中馬鞭遙遙的指著柳清然的位置,高聲大喊道,“給朕將這逆賊拿下!”
一直追隨著司徒淼的幾位將軍紛紛對視幾眼,繼而各個堅定的打馬上前,將司徒淼護在了身後,接著由新封的護國大將軍上前喊話,“爾等既然今日圍城,便都留在這裏罷!”
圍城?留在這裏?楚子喬嘴角笑意更深,手微微一抬,接著手指一動,打了個手勢,跟在楚子喬身後的天武立刻得令,按照楚子喬之前便安排好的說辭,振臂高呼道,“兒郎們,你們麵前的大軍便是昔日圍城弑君,為了榮華富貴竊國之人,你們說,要姑息他們麼?”
身後大軍立刻齊聲高喊,聲震九霄,“不能姑息!不能姑息!不能姑息!”
立在楚子喬另外一邊的是柳清然的心腹大將,天武的話音落下,將士們的士氣正高,他便再次開口說道,“身為臣子,竟對君主不敬,是為不忠心;身為先皇最寵愛的弟弟卻不甘心居於人下,做出弑兄之事,是為不孝;身為王爺,卻不思如何為百姓謀利,是為不仁;身為主子,卻不為天下人做出榜樣,是為不義!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怎麼配做我們的皇上?!兒郎們,你們說是不是?!”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配為君!”將士們高聲大吼,城牆之內的偽裝成百姓的士兵在剛剛聽到外麵的聲音之時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會兒也跟著大叫起來。不少百姓在這樣澎湃的煽動下也都不由自主的隨著他們高聲喊起來。
一時之間,城裏城外盡是這樣的呼聲,司徒淼的臉色難看的厲害,將司徒淼團團保護起來的眾兵將的氣勢也都不由的弱了幾分。
楚子喬緩緩抬起手臂,身後將士們的聲音猛然落下,其幹脆利落的程度簡直讓人歎為觀止。隨即,楚子喬將目光轉向柳清然,微微點了點頭。柳清然微微一笑,將腰間佩劍取下,接著猛的朝著天空一刺,高喊道,“兒郎們!隨著本王衝!今日,定要為先帝報仇,將被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竊取的天下奪回來!為枉死的將士們討一個公道!”
說著,柳清然一馬當先,身為主帥,竟親自帶兵衝了上去,身後士兵各個精神抖擻,緊隨其後,很快,兩方兵將便戰在了一起,這樣一來,倒是讓城牆上架起的弓弩毫無用武之地。
而這,正是楚子喬想要的,畢竟他們輕車簡從,帶著笨重的護盾實在不便,隻有混戰,才能將傷亡降到最小。
短短一瞬之間,城門外便滿是喊殺聲,將士們的嘶吼和兵器交鋒的聲音讓整個京城都陷入了瘋狂。
司徒淼卻是動也未動,以他對柳清然的了解,柳清然絕不會有這樣蠱惑人心的想法,他的身後必然有高人相助!而那個僅憑三言兩語便調動了全部士兵士氣的人,不是別人,隻可能是楚子喬!該死的,她到底為何變的這麼有震懾力?
還沒等司徒淼想明白,楚子喬便動了,千軍萬馬之中,卻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司徒淼的近前,而司徒淼身邊緊緊護著他的保護圈卻像是無用的擺設,楚子喬並沒有立刻動手,隻是用那一雙淡漠的眼望著司徒淼。
像是受到某種召喚,司徒淼也不發一言,竟就如此在千軍萬馬的激烈交戰中安靜的與楚子喬對視,一雙昔日淩厲的眸子中仿佛凝結了千言萬語。
身邊四處都是交鋒聲,可這一處卻是平靜如斯,沒有人想到要與楚子喬動手,幾乎是在那個念頭剛升起的時候,便不由自主的熄滅了,不為其他,隻因為這個女子身上濃鬱的煞氣,盡管她此刻安靜的像是亭亭玉立的蓮。
對視許久,終於還是司徒淼先開了口,“子喬,朕萬沒想到,最想將朕拉下皇位的人竟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