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武的家住在一個已經能跟貧民窟搭上邊的地方,幾棟八十年代的老舊房子與這座城市的高樓大廈華麗外衣格格不入,所以那些“城裏人”給這個地方取了個外號叫“城市之瘡”意思為這座城市的瘡疤,嚴重的影響這座城市的美觀,難道他們不知道衡陽這個地方別說和上海北京那些大市比了,就算是跟湖南省會長沙比起來都差了許多,而李文武就是住在眼前幾棟老房子的其中一棟,輕車熟路的翻過鎖住的老舊大門,看著一位花了一千多塊錢請回來的看門大叔倒在保衛室裏呼呼大睡不由撇了撇嘴,因為這位大叔的工資是這兩棟樓的所有住戶出的,算起來每人要好幾十,所以見這位大叔拿了工資不辦事當然有那麼一點小意見,不管那位大叔,李文武來到樓下看著自己的家燈還亮著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走上了樓梯。
“嘎嘰”老舊的木門打開時發出讓人刺耳的聲音,李文武剛走進家門就看見單手撐著腦袋睡著的小男孩守著已經涼了許久的飯菜,大概是被打開的木門聲吵醒了小男孩睜開睡眼朦朧的大眼睛看見李文武頓時驚喜道:“武叔叔,你下班了,趕快來吃飯吧,我本來想等你的結果撐不住就睡著了”說著說著就要哭,小孩子就是這樣,一點小事他都能哭半天,也許在大人心中一件小事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天大的事情,顯然對於這個小男孩來說等他的武叔叔就是天大的事情。
李文武看著就要哭泣的小男孩咧開嘴但是沒有笑出聲,衝過去抱著那個小男孩一臉揶揄道:“怎麼?小龍昨天還說自己是男子漢要保護媽媽的嗎?今天怎麼又哭了,難道你在表演哭泣的男子漢?”
小龍一聽李文武說這話馬上用力的憋住眼淚,一張白嫩嫩的小臉頓時變得粉嘟嘟的,好不容易止住眼淚的小龍看著李文武揮了揮拳頭說道:“我才沒有哭,我隻是眼睛進沙子了,而且我是男子漢了”
對於這個聰明的孩子六歲就能說出眼睛裏進沙子了一點都不奇怪,這個孩子叫李遊龍,名字是他媽媽起的,但是姓確實小龍自己要跟著李文武姓的,說如果不答應他他就不吃飯,搞的李文武和小龍的媽媽哭笑不得。
李文武提起自己手裏的紅色塑料袋對著小龍笑道:“當當當,看看這是什麼”
“火龍果,我最喜歡這個了,不過這個很貴吧”小龍先是高興然後是一臉黯然的說道,也沒有去接那個紅色塑料袋。
“小龍乖,這個也不是很貴,吃吧”說著李文武把火龍果遞給小龍,就在這時“嘎嘰”一個房間同樣老舊的木門被打開,一個麵容中上身材苗條的妙齡少婦走了出來,看得出來剛醒睡眼惺忪的看著站在那不動的李文武和小龍,等她瞄見李文武手中的火龍果時眉毛一皺快步走到小龍麵前,微微惱怒的對小龍說道:“小龍,你又讓李叔叔給你買東西,你知不知道這個東西很貴的,文武,你趕緊去退了吧”
李文武頓時哭笑不得,這東西我早買了我上哪退去,看著又快被說哭的小龍,李文武對妙齡少婦說道:“詩敏,看你說的,這個也不貴,這幾個就那麼十幾塊錢,再苦不能苦孩子不是,對了,小龍這個學期的學費交了沒?”
聽李文武問道學費妙齡少婦謝詩敏頓時臉色一黯搖了搖頭,她不想麻煩李文武,但是她當年跟那個男人私奔的時候已經跟家裏決裂了,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裏她唯一認識的就是一年前退伍回來還特地打聽她下落的李文武,當時她住的地方比這個房子還要爛,就是幾根木棒搭成一個框架上麵罩上麻袋之類的,一個月100塊錢,那時謝詩敏因為要帶小龍所以上不了班,隻能打打小時工什麼的,一個除了開支什麼都剩不了,更別說給小龍交學費了,但是當李文武找到她的時候看到她這幅樣子,二話不說用自己的退伍費幫小龍落了戶口,小龍的姓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姓的李,而且李文武也不讓謝詩敏出去工作,隻是讓她帶好小龍就行,至於其他的生活費學雜費就交給他了,謝詩敏曾經問過李文武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就因為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學?李文武微笑的看著謝詩敏,摸了摸她的頭開口道:“不為別的,就為了當年你每天給長身體的我分的那半碗粉我也養你一輩子”那一刻謝詩敏哭的泣不成聲。
“哦,放心吧,明天我找我們老板預支兩個月的工資,你給小龍交了學雜費早餐費什麼的剩下的你就留著買點菜啥的,你看看你現在買的這菜可不怎麼好吃啊”開玩笑,李文武當年被扔到神農架去搞那個見鬼的叢林流浪的時候,隻有一包壓縮餅幹,想要其他吃的?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跑的,隻要不是保護動物弄死了算,這句話是當年教他們叢林流浪經驗的老兵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