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鳳瑾沉默著看向他,整個馬車裏一片寂靜。
景寒川也意識到自己果真說錯了話,連忙起身,跪在了鳳瑾腳邊。
“太子殿下息怒。”
鳳瑾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知道人和草履蟲的區別是什麼嗎?”
“……”景寒川不知道什麼是草履蟲,但也不敢問,隻能抿唇低著頭。
鳳瑾一字一頓的說道:“人會動腦子,草履蟲不會。”
景寒川:“……”
此時此刻,鳳瑾臉上沒有怒氣,甚至還帶著微笑。
“那你再猜一猜,本宮為什麼要先收拾朱燮?是因為越州的位置最靠北,路途最近麼?”
景寒川連忙說道:“臣知道了,殿下恕罪。”
鳳瑾說話的語氣實在是太過隨意,說這種事關江山社稷的大事,就好像是在聊家常一樣。
以至於景寒川一直在出神,根本沒想明白鳳瑾的用意。
鳳瑾之所以先去越州收拾了朱燮,就是為了他手上的兵馬。
等有了兵馬之後,後麵的事自然好說。
但景寒川不管怎麼想,都覺得鳳瑾的想法不太靠譜。
“你還想說什麼?”鳳瑾慢悠悠的問道。
景寒川這次說話比上次還要謹慎。
“殿下乃是國之儲君,若是真要有如此大的動作,恐怕……恐怕一年半載都難以回朝,朝中恐會生變。”
鳳瑾倒也不是真的生氣了。
雖然景寒川這人的腦子不會拐彎,但好歹說這些話都是為她著想的,也就沒那麼不可原諒。
“起來吧。”
鳳瑾輕輕的勾了勾手指,“本宮這趟是準備速戰速決的,咱們年前就能回宮。”
在景寒川麵前,鳳瑾並不介意說出自己的打算。
畢竟她說出口的話,向來都是七分真三分假。
如果景寒川真的敢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她就更有理由整治他了。
馬車在道路上緩緩的行進著,很快暗風進來,低聲對鳳瑾說道:“殿下,前麵就到彭州城了。”
“彭州啊……”
彭州緊鄰京城,也算是錦繡繁華之地。
暗風說道:“殿下,不若咱們今夜宿在彭州城吧?”
“行啊。”鳳瑾點了點頭,對這個提議並沒有什麼意見。
明年正逢春闈,雖然如今還是深秋時節,尚且沒有入冬,但有不少舉子都早早的趕來了京城附近。
而想要住在京城,花費極高,並不是每一個舉子都能承擔擔得起的。
所以很多人都會就近住在京城附近的地方,一邊溫書,一邊等著明年春闈。
鳳瑾對明年的科舉期待極大。
而且按照她的設想,舉行完春闈之後,老皇帝駕崩,她來年還能再開一次恩科。
讓新人曆練兩年之後,把朝中那些沒用的老家夥都換下來。
一行人很快進了彭州城。
如今的彭州城正在舉行賞菊大會,彭州太守親自壓了千兩紋銀,作為此次花魁的頭獎。
鳳瑾讓其他人先去客棧裏安置下來,自己則是帶著景寒川和暗風在路上走著。
暗風正在講著彭州城如今的情況,鳳瑾越聽越不對勁。
“等等!什麼花魁?”
花魁不是形容青樓女子的嗎?和賞菊大會有什麼關係?
暗風十分隱晦的說道:“殿下……不對,公子,這彭州城的賞菊大會,說是賞花,實則是賞人,據說那菊花必然要簪到美人鬢上,才能不失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