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程元看著鳳瑾那張眉飛色舞的麵容,心裏覺得怪怪的。
不是說……這位淮南王世子是被太子殿下強迫的麼?
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人身上,頗有種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感覺?
而景寒川就在一旁看著,卻沒膽子拆穿鳳瑾。
鳳瑾的感官一向敏銳,薛程元隻多看了她一眼,就被她發覺了。
“薛將軍這是……還有事?”
聞言,薛程元連忙說道:“景世子,此去淮南還有不少路途,路上頗有一些匪患,不如末將派幾個人,一路護送世子……”
“用不著。”
鳳瑾直接說道:“本世子離京之前,太子殿下特意調撥了人手,護送本世子回淮南。”
薛程元:“……太子殿下還挺貼心。”
景寒川:“……”
“是啊。”鳳瑾臉色自然的說道:“世人都說太子殿下殘暴,不過是居心叵測之輩的以訛傳訛罷了,太子殿下乃是忠孝仁義之輩,為國為民,夙興夜寐,實乃我大詔之福。”
景寒川:“……”
薛程元若有所思。
鳳瑾倒是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朝著薛程元隨意的擺了擺手。
“現下時候不早了,薛將軍先回去吧,我也該啟程了。”
薛程元想著方才鳳瑾的那番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應了一聲退下了。
鳳瑾要趕著去越州,自然不能在此處停留太久。
因此薛程元一走,一行人便立馬開始趕路了。
在鳳瑾和景寒川坐上馬車不久,後麵的刑場上便傳來了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
隨即便是百姓的歡呼和鞭炮聲,熱鬧的好像是過了年。
景寒川靠在一邊,掀起車簾往外看了一眼。
刑場邊上人山人海,根本看不清楚行刑台上的場麵。
但他知道,這世上有一個貪官死了。
經此一事,彭州城的百姓在未來很長的時間裏,都會和樂安定。
放下車簾,景寒川抬了抬眼簾看向正在闔眸假寐的太子殿下,眸光輕微的閃動了一下。
“怎麼了?又覺得本宮殘暴不仁?”
鳳瑾感官向來敏銳,在察覺到景寒川的視線之後,便立馬睜開眼睛看了過去。
“臣不敢。”景寒川連忙說道:“太子殿下……臣……”
他在京城十幾年,向來謹小慎微。
先前對太子殿下的了解,也不過是聽旁人所言罷了。
如今真正了解了這位太子殿下,他才知道。
太子的殘暴是真的,卻並非是不辨是非之人。
為君者,當斷情絕愛,統禦萬民。
太子殿下未必是一個好人,可若是來日登基,必然會是一個好皇帝。喵喵尒説
景寒川向來嘴拙,尋常這種時候,鳳瑾已經把話接過去了。
但此刻,鳳瑾卻隻是看著他,似乎是等著他把後麵的話說出來。
“臣……”
鳳瑾笑了一聲,“說啊,啞巴了?”
“……”景寒川深吸一口氣,“臣錯了。”
“錯哪兒了?”鳳瑾笑眯眯的問道。
景寒川又頓了頓,“臣不該聽信旁人謠言。”
聞言,鳳瑾先是有些詫異,隨即臉上笑意更盛。
“知道就好。”
鳳瑾慢悠悠的歎了一口氣,“都說帝王之愛,澤披蒼生……說的是好聽!誰他媽能澤披蒼生啊?你知道這天下有多少人嗎?本宮隻是個凡人罷了,能把所有人都照顧的麵麵俱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