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臉上的紅潮一直從耳尖蔓延到脖子一直沒到衣領裏,多安聽見關門和離開的腳步聲,病房內又安靜下來,隻剩下他和盛滿。
有細微的聲響,是衣物摩擦的聲音,鬆木香慢慢靠近,呼吸將耳廓灼傷,紅潤的小圓耳朵豔得滴血。
“寶寶。”聲音低柔,是最具殺傷力的低音炮。
呼吸沿著耳垂慢慢遊走,來到臉頰,輕拂過顫動的睫毛,挺俏的小鼻尖,最後多安聽到盛滿吞咽的聲音,喉結滑動,即使閉著眼睛,他也感受到了壓力。
那是草原上的食草動物被天敵索住,即將拆吞入腹的危機感,他就是獵物眼裏最美味的佳肴。
吻遲遲沒有落下,兩人比著耐心,盛滿看見多安的眼皮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
床單下有手掌在遊走,慢慢貼近,一點點爬上年輕人緊實的腰線。
多安怒目圓睜,好看的藍眼睛裏都是被惹出來的水氣,嬌羞的,惱怒的,無辜的,純潔的,“你欺負人。”
盛滿輕笑,胸腔震動,一下一下地傳到多安的胸腔,“我哪欺負人了?到底是誰欺負誰?什麼時候醒的?”
“我困著呢,”多安微微扭過頭,不敢直視盛滿的眼睛,盛滿凝眸注視的神態,令人沉溺,“如果不是某人親個沒完,我才不會醒,可不就是你欺負人嘛,我是病人。”
身旁悉悉索索,是盛滿脫鞋上床的聲音,病床本來便不寬,現在擠上兩個個高腿長的成年人,兩人幾乎是身體貼著身體。
盛滿從後把人抱住,長臂一撈,把多安填在自己的懷裏,“命都被你嚇沒了半條,你醒了還裝睡,小壞蛋。”
是真怕,盛滿現在才緩過神來,半飄的身子才踩到實處,人才踏實下來。他把臉埋在多安的頸間,多安一頭柔軟的金發有淡淡的發香,他迷戀地深深吸入肺腑。
不知道該感謝誰,或者有太多人需要感謝,多安能好好地活到現在,真是太好了!
“以前,”盛滿頗為自嘲,忌妒那些他沒辦法參與的日子,“以前,你都怎麼挺過來的?難受了怎麼辦?”
“以前?我以前都很注意的啊,一年也沒幾次這種情況,現在就更少了,身邊都是親近的人,都知道怎麼跟我相處。”多安被盛滿蹭得癢,笑著偏頭想躲,可惜腰被大手禁錮著,“也就是剛開始不知道情況的時候,臉上總是莫名——”
話戛然而止,多安呼吸一緊,把自己彎成個蝦米藏在被子裏,“你都看到了……多醜啊。”
多安討厭發病,一方麵是因為發病痛苦,還有一方麵是因為發了病自己這一副醜樣,活像個紅色的蛤蟆。他嘟起嘴,自己跟自己生氣,“你走,睡沙發上。”
盛滿氣極,抬起手想給多安的屁股來一巴掌,快落下又想起,這人現在全身都紅著,萬一把皮給打破了,傷著多安。
於是兩手叉著多安的腰,輕易把人翻身壓到自己身上。
一上一下的顛倒,迫使多安隻能看著盛滿,半長的金發垂下,掃過盛滿的臉龐。
“看到我眼裏的自己了嗎?”盛滿不顧多安的掙紮,把人禁錮在身上,慢條斯理地借故欺負人,“我這麼迷戀,誰準你說醜的?再說一次懲罰一次。”
多安剛想問怎麼懲罰,還真準備打他屁股嗎?下一秒就看見盛滿抬頭逼近,多安在唇被封住的最後看見盛滿危險的眼神,癡迷的,貪戀的,想融入骨血的占有。
可是,落下的吻意外地很輕,像羽毛,比盛滿以前任何一次親吻都要溫柔。
……
“我不要被抱著睡。”多安抗議,“好熱,你熱死了。”
盛滿無奈,剛想退後一點點,多安突然撐起身子,眼中調皮,桃花眼斂著水霧,都是情愫,“我要趴你身上睡。”喵喵尒説
撒嬌的,恃寵而驕,有恃無恐,盛滿乖乖張開手臂容納他。
“睡吧,我給你扇著。”盛滿一邊輕輕搖著小扇子,一邊輕輕拍著多安的背。
“嗯,盛滿,還從來沒有人給我搖過小扇子,你是第一個。”多安有些困乏,無比安心地貼著盛滿的胸膛。
“那我真是榮幸,”盛滿仔細想了想,“我們應該還有很多第一個,這個也可以慢慢收集。”
“哈,你還收集什麼?”下巴擱在胸腔上,寶石藍的眼睛裏一片柔和。
“收集了很多,我有一個紅木匣子,專門放這些,等你這邊都忙完了,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好啊……”多安輕輕哼哼,“上次答應跟你一起參加張知知婚禮的,我還沒看過你們華國怎麼舉辦婚禮。跟我們一樣嗎?你知道我們國家嗎?我們國家女孩子成年後可以選三個自己的備選老公,家裏會去男方家下定,在女孩做選擇或者二十二歲之前,這個被定下的男孩都不可以有其他婚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