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澤坐鎮,刑部主審,很快案子便審理完畢。

賬本上牽涉的人,處理了七七八八。

個別根基深厚不能動的,景帝小懲大誡一番,輕輕放過。

為此,朝堂上爭論不休。

有站在蕭景澤一派,認為景帝太過心慈仁厚,若這般不作為,隻會滋長以後貪墨之風。

以首輔徐光正為首,站在景帝那一派的,則認為蕭景澤太過囂張。

在沒調查清楚前,便將孫府上下砍殺。

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景帝這般,算是給蕭景澤收拾爛攤子,挽回一些顏麵。

朝堂上爭論不休,熱鬧的像是菜市口。

蕭景澤看著端坐上位,手足無措的景帝。

又看看底下,爭論得麵紅耳赤的大臣們。

摩挲著指上玉戒,嗤笑一聲。

“三年前,便有折子上奏修建堤壩錢款被貪墨,導致年年水患年年患。

本王隻當錢款數額不大,諸位大人不放在心上,所以眼瞎耳聾。

今年水患比往年更狠,多少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m.X520xs.Com

一百萬兩的賑災銀款下去,卻叫流民連口稠粥都喝不上。

諸位大人依舊裝不知,夜夜笙歌夜夜歌。

本王見諸位大人不願出頭,便尋了個由頭親自走訪。

卻不想,叫諸位大人誤會頗深。

本王瞧著諸位大人眼耳無用,不如都割了?

反正你們隻留一條舌頭,也能為皇上辦事。”

他的聲音透著徹骨的冷,殿上登時鴉雀無聲。

分明是盛夏,卻叫人覺得恍若寒冬。

見人不吭聲了,蕭景澤起身。

“三日後,孫明興在午門受千刀萬剮之刑。

本王親自監刑,諸位大人也一道看看。

那貪墨了災銀養出的血肉,是不是格外肥美……”

不等景帝下朝,蕭景澤就當先走了出去。

出了宮門,便被鎮遠侯府的人攔下了。

鎮遠侯府夫人周宜秀,帶著林昭昭緩步上前。

她雖已年逾四十,但不顯老態。

麵容溫和,看著林昭昭的目光,十分慈愛。

“見過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是小女昭昭,來,見過王爺。”

林昭昭恭順行禮,聲音嬌俏。

“昭昭,見過王爺!”

蕭景澤皺眉,眼中閃過一抹冰寒。

日頭才剛出來沒多久,不是很熱。

林昭昭身後跟著一群仆從,遮陽打扇,捧冰端茶。

這讓他想到,某個熱得滿頭是汗,還在後廚忙活的人。

“何事?”

一開口,語氣又冷了幾分。

蕭景澤惡鬼一樣的個性,眾所周知。

周宜秀知道,任何周旋在他那都沒用。

索性,直來直往。

“想必王爺也聽聞我們侯府抱錯千金的事情,昭昭回來侯府沒多久。

前段時日回了婺城一趟,被孫府千金孫玉芬哄騙,將她帶回都城。

昭昭心善,並不知道內裏發生的事。

隻當孫玉芬是玩伴,真心待之。

王爺回來,我們才聽說孫府犯下重罪。

第一時間便將孫玉芬交由刑部,不過刑部那邊似乎對昭昭頗有懷疑。

我家侯爺不在,我們又不敢貿然入宮。

是以,在此等著王爺。

想與王爺,解釋清楚。

我家侯爺向來清廉,不與朝中任何人為伍。

一心一意鎮守邊關,我們府上的人,又怎麼摻和此事?

還請王爺明察,還我家昭昭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