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其他幾家人都同意馬老西派人去取賬簿複印件,解雨臣短暫地和我眼神交彙後,撇開眼睛,假做思考裝,便同意了。
馬老西招呼了身後一個夥計,耳語交代了幾句,就讓他出發了。而我注意到解雨臣在那個夥計開門時,朝外麵一個黑衣人使了個眼神。黑衣人悄悄後退幾步,隱在其後,以不會被人察覺的身手,跟了上去。
大門又關上了,馬老西又開始朝我施壓。“小妮子,我勸你,還是認罪吧,不然待會可就不能自首咯。”
解雨臣剛剛的眼神,以及我已經知道他們是想用我來給解雨臣下馬威,現在已經沒有了那種緊張與害怕,反而不想在氣勢上輸掉。
“有些人啊,自己作了假,反而覺得自己的就是真的,還咬起人來了。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看你是平時作假作慣了,覺得理所應當,洋洋得意,可以說已經不要臉不要皮了。”說完,我看了看幾家人的神色,情緒波動不大,但明顯更加恨我。
之後,議事廳陷入了沉默。解雨臣坐在暗紅木椅上注視著堂內,馬老西則時不時看看我,時不時跟身後的夥計竊語,其他幾家人則有的擦著汗,有的喝著茶。
時間就這麼流逝著,門外傳來了騷亂聲。馬老西一下從椅子上半起身,握著椅子扶手,跟其他幾家人互相張望。我看了看解雨臣,他還是那麼從容,或許在他眼裏,這就是一場鬧劇、一些針對他的小把戲。
一個黑衣人打開了門,馬老西那個去拿賬簿複印件的夥計被推到了地上,鼻青臉腫的。後麵跟著走進來一個黑衣人,道:“當家的,這人去拿賬簿複印件,把複印件銷毀了,如何處置?”
我一聽,又氣又覺得很可笑,毫不猶豫道:“想毀掉證據?狸貓換太子?”
其他幾家人有些慌張,都看向了馬老西。
馬老西朝他們擠了擠眉頭,走到大廳中央,道:“當家的,這賬簿複印件被毀,怎麼就能說是我們想毀掉證據?我還說是這小妮子毀的呢,你這個夥計,萬一是跟這妮子串通好的呢?....呸,瞧我說的。再說,現在證據都沒了,不是對這妮子更有利?當家的,你看怎麼辦吧。”
解雨臣朝地上那個馬老西夥計發問道:“你為什麼要銷毀那個賬簿複印件?”
夥計扭頭看了看馬老西,吼道:“其實是那個妮子讓我幹的,我收了她五十萬,她還說,等事情過了,再給我五十萬。”
我沒想到這人會反咬我一口,但我是問心無愧的,假的永遠成不了真。
解雨臣突然叫我:“王曉晨。”我收到信號,心領神會,正愁拳頭發酸,有力沒處使,在眾人驚呼之際,衝上前去,死扣住那夥計的後頸,把他的頭猛地往下壓。WwW.com
“啊!西爺救我!”他慘叫一聲,隨即哢嚓聲響,是鼻骨折斷的聲音。他兩掌貼地,脖子和手臂上青筋暴起,整個人像是瀕死的魚般,使勁想往上仰,但瞬間被我又壓了下去,支支吾吾發不了聲。
“他來,我也弄斷他的鼻梁骨!”我罵道,單腿跪在地上,單手把人按得死死的,眼露凶光,抬頭看著大廳的眾人,問那人,其實也在問他們:“服不服?”
“服、服,晨姑娘、晨菩薩,我服!”他憋不住了,有氣出,沒氣進,說話開始含含糊糊的。我拎著他的後衣領,把他頭提了起來,那張臉已經腫得半丈高,磨破的血皮和地上的灰塵混在一起,肮髒又血腥。
馬老五借我給解雨臣找茬,那我也拿他的人來給他立威,他能怎麼樣?也隻能傻看著。
他們的夥計緊緊地盯著我,零星有人道:“你這潑婦還講不講道理!不就是個臭殺豬的,有什麼好顯擺的!”可這鬧出的動靜,是解雨臣授意的,轉頭看著自己主子也並無反應,碎碎念了幾句也隻好作罷。
“我殺得就是你們這些豬。”我不經意間露出腰間的刀具,說完,又向被我抓著的人嗬斥道:“我問你一句,你就好生答一句。那請問你跟我是現金交易還是轉賬交易的?”
轉賬記錄可以追溯轉賬人,到時候就可以證明我跟他沒有任何交易。但如果他說現金呢?這時我想到了衣服兜裏還有一份賬簿複印件。
“.....是現金交易的。”還在嘴硬,果不其然,他說是現金。
馬老西見狀,不自覺地抹掉額頭上的冷汗,指著我:“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冷笑道:“老馬,你的親信被我一個新來的籠絡,那你的盤口管理得是有多糟糕啊?而且,我不說了嗎,賬簿複印件,我為了防止出錯,複印了有好幾份。”說完,我從兜裏掏出複印件,雙手奉上,遞給了解雨臣。
解雨臣看了看複印件,點了點頭,上麵印章和收支明細都很清楚,走了過場後,道:“那看來事實很清楚了,馬老西,作假賬,欺瞞當家的,還詆毀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