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興致勃勃的看著我說:“你笑起來很漂亮啊,同一張臉,心唯肯定笑不出這樣。”
拍拍我的肩膀,“想開些吧,你看,雖然挨了刀子,可是變漂亮了啊。”
“啊?”我慢吞吞的說:“你沒見過我以前的樣子吧。”
“沒有。我上個月才從美國回來。”他聳肩。
“哦,所以你沒聽說過,我以前是美女。”我胡謅。“我以前的樣子比她漂亮多了。”
“真的?”陸醫生眼光閃閃,將信將疑。
“呃,好像就我自己覺得。”
陸醫生一臉受騙上當的表情,像小狗發現被主人耍了以後一樣單純無辜。
真可愛,即使是偽裝的。
這些人,好像天生就有偽裝呢。
像嘉衍,他的偽裝是溫柔。
回屋做了幾項常規檢查後,陸雅弦露出滿意的笑容,留下藥給莫管家。其實我很想和他多聊聊。周圍這些人中,我最不怕見的就是他,因為他是唯一沒有參與那件事的人。
他不會提醒我那些不堪回首。
他走後,我又開始無所事事起來,打開電視轉來轉去,聽到“流星雨“三個字時猛的停下,新聞播報的女主持人說明晚有流星雨,景元山是最好的觀察點之一。
明晚,景元山——也許一切可以提前了。
莫管家恰好在客廳,我轉頭對她說:“管家,我明天要去看流星雨。”
莫管家死板的說:“少爺吩咐過,肖小姐不能出去,除非少爺陪同。”
“可是他在歐洲。”
“肖小姐,少爺是這樣吩咐的,你不能出去。”莫管家矜持的宣布。“或許……”
她眼神閃爍的看著我。
“心唯小姐16歲生日的時候,少爺放棄了他的畢業典禮,連夜從英國飛回來,肖小姐也可以試試,或許,你明天就可以見到少爺。”
她難得和藹的拿起電話,撥好號碼,把話筒塞在我手裏。
在我怔仲間,那邊電話已經被接起。
嘉衍低沉的聲音從電話彼端傳來:“喂。”
“……嘉衍,是我。”
“小象。”他的語氣頓時溫和了很多,“今天身體覺得好嗎?”
“嗯,好。”手指無意識的繞著電話線,“嘉衍,明天晚上我想去景元山看流星雨。”
“不行。”他想也不想的拒絕,“山上風大,你吃不消。”
“我很想去看……”
他打斷我。“小象,不要任性,你也不希望我擔心是嗎?”
錯了,其實我一直希望你擔心,隻是從來沒做到。
“嘉衍,前年也有流星雨,你知道嗎?”
“嗯?”他隻是虛應了一下,話筒裏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我知道他正在忙,也許我說的話他未必就聽清,可是我仍然說下去。
“去年流星雨的時候,我還在學校,剛認識你不久。我們一個宿舍的人都說要等流星雨,要許願,可是到了兩點還沒有,大家都抗不住去睡了,隻有我不死心,一定要等到,因為我想許願。我跟自己說,要是等到流星雨,我就向那個人表白。”
我在話筒這邊微微的笑著:“那時候我想,那個人脾氣那麼別扭,明明那麼喜歡我,卻死也不肯說,我不主動怎麼行。”
“嘉衍,你是不是覺得很靈?所以,我今年還想許願。”
紙張翻動的聲音停止了。
“許什麼願?”
“這個怎麼可以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了。”
我屏住呼吸,“嘉衍,你回來嗎?”
那邊沒有聲音。
我想嘉衍的眉頭肯定皺得可以打結了。他在英國,如果要回來,必須現在就訂機票,可是,還是來得及的。
他年少輕狂時做過的事情願不願意為我做一次?
“小象,明天下午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我不能缺席。”他最終說:“我讓雅航陪你去山上。”
腦子有一瞬間的空茫,然而我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有那一瞬間的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