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興慶宮。
“太孫殿下。”
“嗯?你怎麼過來了?”
朱瞻垶有些意外,起身示意,帶著柳溥一起到一旁坐下。
柳溥腿腳不是很方便,手也有傷,都是在奧斯曼帝國那次留下來的病根兒,所以朱瞻垶其實很少讓他進宮,有事兒基本上都是讓薑景鑠給傳過來。
現在的柳溥是騰驤衛的指揮使,每天基本上都是在騰驤衛那裏處理事務,鮮少會有進宮的時候,就更別說離開應天府了。
“昨天收到了個消息,讓人出去排查了一下,直到現在才有點兒眉目,所以特來跟殿下彙報一下。”
朱瞻垶雖然對他很關照,但柳溥卻從來都不會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甚至,在柳溥的心中,這個騰驤衛的指揮使還是因為朱瞻垶可憐他才給他的,就因為自己在奧斯曼帝國落下來的殘疾。
在他看來,他其實是沒有這個資格的,就好像之前朱瞻垶說過一句話:真正的功臣都已經長眠於地下,活下來的人不管過的怎麼樣,都是受恩惠的人。
相比於那些長眠在奧斯曼帝國亂葬崗下的騰驤衛同僚,他柳溥還是幸運的,而且幸運之極。
“什麼消息,能夠驚動你這個騰驤衛指揮使?”朱瞻垶笑著揶揄了一下柳溥,然後接過了柳溥遞過來的密折。
“白蓮教。”柳溥神色一整。
“殿下,這是我等的失誤,讓白蓮教混進了應天城。”
朱瞻垶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柳溥遞上來的密折。
說實話,白蓮教混進應天城這一點他是早就想到了的,畢竟這種民間組織追查難度大,抓捕難度大,預防難度更大。
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總不能讓應天城各個關卡嚴查白蓮教吧?那不現實,會影響到應天城百姓的正常生活的。
“沒事兒,錯不在你。”朱瞻垶合上密折,並沒有怪罪柳溥。
“我早就知道這事兒會發生的,隻不過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已。”
“回頭好好注意一下,盡量追查,不過不要沿用錦衣衛的那一套手段了,畢竟我們的目標是幕後的人,不是幾個破雜魚。”
“抓不到幕後的人,就算是抓到第二話事人也是無用,他們還是會再次發展起來的。”
“哦對了,倒也不必一直關注著他們,宮裏這邊的防衛還是沒問題的,最近多注意一下商隊的動向,尤其是前往西域那邊的。”
“是!”柳溥站起身,躬身應聲。
“那,微臣就告退了。”
“誒!”朱瞻垶招了招手,叫住了想要離開的柳溥。
“朱銘,把那個東西拿過來。”
柳溥沒有說話,但帶著幾分好奇地看著朱瞻垶。
“前幾日在奴兒幹都司的寧王送來了今年進貢的東西,我正好碰上,翻看了一下,拿了點兒東西給你。”
“殿下,這……”柳溥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兒,拿著。”朱瞻垶拍了拍柳溥的肩膀。
“都是些藥材,這兩年隨著奴兒幹都司的開發,再加上安南那邊的山貨也越來越多,這些都不怎麼值錢了。”
“況且,這些對你的身體也不一定有用,聊勝於無吧……”
“謝殿下……”柳溥感覺眼眶有些發熱。
雖然自從朱瞻垶開始監理國政以來就很少像以前那樣過問騰驤衛的事情了,但柳溥知道,朱瞻垶一直都是很重視騰驤衛的兄弟們的。
騰驤衛的規製是和錦衣衛一樣,享受的福利也是和錦衣衛一樣的,這是曆朝曆代都沒有過的。
不僅如此,騰驤衛在撫恤這個問題上甚至還要比錦衣衛高。
在規製上和錦衣衛一樣,多出來的部分都是朱瞻垶自己貼錢的。
“好了,回去別炫耀,免得別人眼紅。”朱瞻垶笑著指了指朱銘拿過來的東西,開了個小玩笑。
“回去好好幹活,早日把白蓮教的幕後主使揪出來。”
“是!”柳溥深吸了一口氣,躬身退下。
朱瞻垶看著柳溥離開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這柳溥啊,朱瞻垶是沒拿他當外人的,因為在朱瞻垶的角度看來,柳溥是騰驤衛中最早跟著他的一個,而且還是勳臣之後。
其實一開始朱瞻垶也沒有多大感覺,因為柳溥這個人算是走後門兒,被他父親柳升給送到自己麵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