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麼算,現在把福船拉到海上去,也是送人頭的行為。
思前想後,又看了看滿臉遺憾的楊偉重和略覺沮喪的鄭大旗,韓慶之最終還是苦笑著搖頭,“算了,現實一點兒,先苟著吧!不就是打價格戰嗎?老子陪他們打便是!大不了,我再賣一點幹股……”喵喵尒説
話說出口,他便又覺得一陣陣肉疼。
原始股賣一點少一點。而現在的原始股,價格恐怕比不上將來煙廠發展起來之後的百分之一。將它賣給不相幹的人,等同於殺雞取卵。
正鬱悶之際,卻看到方大誌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連氣都顧不上喘均勻,就眉飛色舞地彙報,“二哥,沐王府的侍衛沐四來了。想要求見您,說帶著郡主的親筆信!”
“親筆信?”韓慶之不明白沐晚晴給自己寫信,方大誌有什麼好高興的,眉頭皺了皺,困惑的重複。
“還有一輛馬車,裏邊,裏邊好像裝的是,裝的是沐王府給您的銀子,說,說什麼是追加投資!”方大誌是個老實人,肚子裏藏不住話,不顧鄭大旗和楊偉重在場,滿臉歡喜地補充。
“啥?”韓慶之臉色一紅,刹那間,感覺心裏頭虛得厲害。
追加投資,是他當初忽悠沐晚晴投資煙廠之時,順嘴提過的一個詞。沒想到,時隔好幾個月了,小姑娘竟然還牢牢地記在心裏頭。並且想方設法,給他又弄來了一大筆現銀!
這人情,可真的要還不起了!
無論如何,得跟沐四說清楚。這筆錢算投資,自己名下的煙廠幹股,再轉一部分給沐晚晴,不能讓她的錢白打了水漂。
當即,不顧鄭大旗和楊偉重兩個的擠眉弄眼,韓慶之迅速迎出了煙廠大門之外。果然,看到沐四帶著兩名自己熟悉的侍衛,正站在一輛馬車旁,滿臉堆笑的等著自己。
別人大老遠來一趟,韓慶之即便再忙,也得安排酒宴招待。那沐四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地領著身邊的弟兄們入席。待吃飽喝足之後,先打發了那兩個侍衛回去休息,自己則又跟著韓慶之進了書房飲茶。
“韓百戶在短短不到一年時間,攢下如此大的家業,咱們兄弟可是佩服得很。”茶飲半盞,沐四笑著將話頭轉向正題,“所以,這次郡主安排人給煙廠增加本錢,在下就果斷主動請纓把差事搶到了手裏。不為別的,就為了沾沾您這當世陶朱的福氣。”
說著話,他從懷中掏出厚厚一遝銀票,放在桌子上推過去:“韓百戶,這是我們一幫兄弟的全部家底子。我們也不懂,啥叫追加投資。但既然郡主敢把大把銀子放進煙廠裏,我們兄弟幾個,也相信您肯定能讓這筆錢生出小崽子來!”
“敢情您是跟投來了!”韓慶之立刻明白了沐四等人的想法,接過銀票,笑著拱手,“多謝沐兄弟相信我。這筆錢,我肯定會用在刀刃上。一年之內,讓你們看到錢崽子!”
說罷,立刻命人叫來侯二孬,當著沐四的麵,將銀票清點之後入賬。
總計是三百二十七兩,有零有整。對這個時代的尋常人家來說,算是一大筆巨款。對眼下的定海船廠來說,卻是杯水車薪。
“當初如果不是兄弟你舍命相救,我們這些人早死在海上了。所以,你有什麼需要效力的地方,千萬不要客氣。”從侯二孬手裏接過收據,認真地折好,放回自家貼身口袋,沐四想了想,繼續說道,“哪怕是生意上一時半會兒賺不到錢,弟兄們也不會找你撤回本金。我家郡主,應該也是這個意思。馬車上是四千兩現銀,全是足色的銀錠,還請兄弟你用到該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