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數十支羽箭騰空而起,直奔屯丁和護衛們頭頂。
有屯丁和護衛受傷,倒在地上發出淒厲的慘叫。雖然人數極少,卻讓屯丁和護衛的隊伍,同時出現了騷動。
個別屯丁和護衛,手腳發軟,無法再跟上鼓點兒的節奏。還有七八個屯丁和二十幾個護衛,停下腳步東張西望。
“軍法隊,跟上!”已經走到隊伍最前方的韓青,猛地又將戚刀舉了起來,同時高聲斷喝,“臨陣脫逃者斬,家人永遠驅逐出屯,房屋土地收回。聞鼓不進者斬,子女不得進入學堂讀書。衝撞隊伍,不聽號令者斬……”
才將軍紀重申了前三條,兩支隊伍,就全都恢複了正常。
一百名屯丁,今日隻有三十名走在前方做刀盾手,至少還有五十名,留在後麵充當軍法隊。
如果有誰現在逃走或者被嚇癱在地上,其本人會被處死不說,妻子兒女的下場,肯定也慘不忍睹!
“弟兄們,跟我來!”沒有回頭,卻仿佛已經看到了弟兄們的反應,韓慶之停止重申軍令,再度高聲呼喝。
隨即,他左手持盾,右手持刀,踩著鼓點兒大步向前。不管耳畔彈丸呼嘯,不管身邊,箭落如雨。
將是三軍之膽!這句話,一點兒都沒錯。
盡管腿肚子仍舊在打哆嗦,盡管頭皮陣陣發麻,屯丁和護衛們,卻全都強打起精神,跟上了韓慶之的腳步。
‘那麼多羽箭和鳥銃,都沒打中韓百戶,肯定也打不中我!’
‘倭寇本事不靈,鳥銃和弓箭都射不準!’
‘韓百戶那麼有錢,都不惜命,咱們的小命兒,還能比他金貴?’
……
一個人一個想法,一百三十個人,想法種類肯定不下一百。
然而,此時此刻,屯丁和護衛們,無論腦海裏操著什麼想法,雙腳卻始終跟在了韓慶之身後。
而韓慶之,早就憑借穿越之前的經驗,判斷出了倭寇當中,最有戰鬥力的部分在什麼位置。頂著箭雨和鉛彈,將雙方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了七十步,隨即,猛地停下了雙腿。
“全體止步,刀盾手,下蹲!”他仍舊左手持盾,護住自己的大部分軀幹,右手將戚刀高高舉起,向前虛劈。
“全體止步,刀盾手下蹲!刀盾手下蹲!”方大誌緊張得聲音都變了調,一邊喊,一邊快速跑到了韓慶之身側,與他並肩而列。
“蹲下,別幹擾我指揮!”韓慶之看了他一眼,低聲吩咐。隨即,再度將戚刀高舉,快速指向正前方,“重火槍,上前,貼近刀盾陣,架槍。”
“重火槍,上前,快上前架槍,平時怎麼練的,現在還怎麼做!”侯二孬的聲音又沙又啞,隱約還帶著顫抖,“快點兒,都快點兒,韓百戶在為你們擋著倭寇的鳥銃!”
血肉之軀,肯定擋住不鳥銃攢射。然而,護衛中的五十名重火槍手,卻毫不懷疑侯二孬的話。
咬著牙向前數步,他們在屯丁組成的三角形盾陣後,列成兩排,彼此錯開半尺,豎起支架,將重火繩槍架了上去。
敵我雙方之間的距離隻剩下的七十步,倭寇能屯丁和護衛們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發現好像有大量“鐵炮”在對麵架起,很多倭寇都慌了神。一邊東張西望,一邊拚命朝屯丁和護衛這邊發射鉛彈和羽箭。WwW.com
有兩支羽箭射在了韓慶之的盾牌上,卻沒有引起他的任何慌亂。憑借穿越之前的作戰經驗,他早就清楚地判斷出了那些真倭的戰鬥水平。
比其他屯子裏的大明屯丁略強,卻非常有限。遇到鄭家的精銳,或者俞谘皋的家丁,基本就是送菜的貨。
七十步的距離,鳥銃的銃管內還沒有膛線。想發揮作用,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集中火力齊射。
他先前“請”倭寇吃了四輪佛郎機炮,為的便是,打亂倭寇的陣型和軍心,讓其中的鳥銃手,輕易無法再集中到一起。
而現在,他又搶先一步,將五十杆重火繩槍,集中成了兩排。
深深吸了一口氣,韓慶之再度舉起戚刀,奮力下劈,“開火!”
“呯、呯、呯……”重火繩槍響如爆豆,兩百枚鉛彈伴著硝煙,呼嘯著衝出槍口,將對麵的倭寇,如割莊稼般掃翻了一片。
中彈者,當場斃命,身上的破洞大如瓷碗!(注:明末《經國雄略》記載,重火繩槍可以裝單彈,也可以一次性裝入四枚鉛彈。有效射程超過一百步。中者軀洞大如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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