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我……我實在不好意思跟你開這個口，但我娘病得厲害，大夫說若是斷了藥，恐怕不出幾日就要準備後事……”這是與林玉濤的同窗。
“林公子，我家中已經沒米下鍋了，一家老小好幾張嘴等著吃，您看能不能借我點銀子……我劉二這輩子做牛做馬也一定報答您的恩情！”這是在附近張家食肆中當夥計的劉二。
“表哥，你最近怎麼吃這麼素，讀書辛苦，該多買些肉補身子才是。”這是撫著肚子借機偶遇的季雲。
說完這話，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川子：“下人光拿月錢不辦事，這可不行，不如這樣，我搬過來……”
“搬過來做什麼？”
熟悉的聲音響起，季雲臉上的笑瞬間僵硬。
林敏兒提著一個木質食盒，笑吟吟走了過來：“這麼大的肚子，搬過來讓我哥伺候你？還是讓川子伺候你？”
這話說得毫不客氣，懷著孕的女子讓男人伺候，本就糟糕的名聲還能聽？
季雲扶著肚子灰溜溜走了。
林敏兒歎了口氣堵住林玉濤的嘴：“哥，你別光顧著讀書，聽聽周圍都傳成什麼樣子了？知道的以為你心善照顧表妹，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孤男寡女時常見麵是有什麼奸情……”
末了上上下下打量他：“你不會真有這心思吧？想納了表姐為妾？”
林玉濤白淨的麵皮都漲紅了：“你……胡說些什麼？！”
表情看來又急又臊，就是沒有心虛。
林敏兒冷哼一聲，算他識相。
三人一路走回小院兒，途中偶遇幾個鄰居，都頗為熱情地打招呼，把未來的秀才公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等大門關上，林玉濤臉上的興奮和羞意還未消散，眉眼間一派驕矜：“妹妹，書院附近的百姓都與其他地方不一樣，個個與人為善。”
川子、林敏兒：……
散財童子嘛，誰不喜歡？
等他去追債的時候就知道了，什麼叫天堂地獄一線之隔。
“哥，銀子還夠用吧？”
林敏兒把手裏的食盒放下，取出裏麵還冒著熱氣的幾道葷菜，濃油赤醬的紅燒肉塊，用油炸得酥脆的小黃魚，還有兩隻燉得軟爛的豬蹄。
濃鬱的肉香撲鼻而來，因囊中羞澀已經吃了好些天素的林玉濤忍不住咕咚咕咚咽了好幾次口水。
“嫂子本來也想來看看你，但她這些日子做繡品做太多，眼睛有些不舒服，找大夫開了幾副藥，喝下睡得正沉，就沒喊她。”
實際上每次繡不到半個時辰，就會被係統撒嬌歪纏著起身陪它玩兒。
“我這裏殺豬賣肉實在賺不了幾個錢，便求了師傅在攤子旁邊又支了個賣醬肉的小桌子，娘平時也幫著我煮肉，生意算不得太好，但也足夠我們吃穿了，你好好考試，不用擔心家裏。”
實際上每天早上一個多時辰就能賣完收攤，晚上去挑豬，順便遛狗，愜意得很。
林玉濤聽完妹妹這番話，嘴裏的肉都不香了。
即便再不通俗務，他也知道，十五兩銀子真的不算少。
當初娶妻的時候連聘禮帶酒席等零零碎碎的，也才花了不到十兩。
而他短短半月……
越想越吃不下去，等林敏兒一走，急忙拉著川子問：“川子，你說咱們先去哪家要債合適？”
川子一時間心懷甚慰。
知道要債，公子還是有救的！
“不如先去周大娘家？”
“不合適吧？她家早產的小孫子弱得像貓，大夫說需好吃好喝養著，這可是一條人命！”
“那，找劉二？他在食肆做工，每月都有工錢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