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堂禮的訓斥並沒有壓製住王淩權的激動情緒,反而激發,越演越烈。
“父親!”
“您從小教導我和姐姐為人做事要坦蕩,懷揣善心,說正直之言,行正直之舉。”
“可您自己做到了麼?!”
王堂禮滿頭霧水,他的確一直如此教導,而他除了對陳家委曲求全之外,基本上也是以身作則,至少表麵上如此。
為何淩權會如此問,王堂禮不明白。
王淩權也沒讓他疑惑多久,當即繼續說道,“您當年給陳家出主意要斬草除根,李玉一家慘死,難道跟您一點關係沒有嗎?”
轟!
王淩權的話猶如夜幕下的雷光,直接轟擊在了王堂禮的心頭。
霎時間,王堂禮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好在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臥薪嚐膽,讓他無比堅強,當即回過神來。
“是!當年我的確與陳天化謀事,說了斬草除根。”
聽到這句話,張浩的神情已然發生變化。
此刻他才恍然發覺,曾經那位頂天立地的正人君子,都是裝出來的!
王堂禮並沒放棄解釋,反而平靜的問向王淩權和張浩,“即便我不提議斬草除根,難道李家就能逃過被滅門的命運麼?”
“陳家滅李家隻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而這一切的導火索並非我的提議,而是李家那小子成了武者!”
“陳家怎麼可能容忍李家財力豐厚的同時,還擁有未來可能會顛覆陳家勢力的機會?”
“即便我不說,陳天化也會動手,他不過是想看看我的態度而已。”
“我雖為鎮守,卻實為寄人籬下,若是當時不開口,定然引陳天化這老賊的起疑,到那時,我王家本就勢單力薄,下場又與李家何異?”
王堂禮語氣無奈,頗有一番苦衷滋味,一連說出這麼多,也不無道理。
為保全自身及家族,說一些順應大勢的話,也在所難免。
冷鋒在一旁聽著,目光閃爍,仿佛在回憶什麼,微微的點了點頭,看起來他對於王堂禮的這番說辭表示認同。
張浩看在眼裏,也覺得王堂禮所說也並非沒有道理,當初在雙豐鎮的時候,的確陳家一家獨大,哪怕王堂禮後來救了他,也不敢太過分。
要不是扯謊吳峰收下張浩,傳授衣缽,想必陳天化當時就會動手斬殺張浩。
此時想想,這一切或許真如王堂禮所說。
可即便如此,張浩也無法原諒那句‘斬草除根’,無法原諒王堂禮,至少不會再以前那般和王堂禮有瓜葛。
“王伯父,這是最後一次侄兒如此喊你,或許你有你的苦衷,但道不同不相為謀,誌不同不相為友。”
“從今往後,再無瓜葛。”
恩斷義絕!
張浩話已經說盡,不願再多言。
“賢侄,你這……”王堂禮欲要張開口,微微抬起的手,卻又無奈的放了下來,不再言語。
“哈哈哈~”忽然,從院外縱身飛入兩人,笑聲尖銳,異常刺耳。
“你們這是演的哪出戲啊?”
“王堂禮,陳城主命喪,你卻在這裏和刺客談起情誼,難不成這刺客是你的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