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得功十有八九已經是寧錦總兵了,隻是投靠了錢謙益,多年得不到提升的官位,短短時間內就高升為一衛指揮使,眼看又要擔任寧錦總兵。
馬得功狂喜的幾乎手舞足蹈,慶幸自己做出了一個英明決定,心想著以後拉攏邊關將領一起投靠錢謙益,報答他的知遇之恩。
“啟稟陛下,臣弟舉薦一位可以勝任這項軍務的武官。”
馬得功的臉色拉了下來,怒視阻礙他升官發財的周永寧,早不說話晚不說話偏偏在這個時候胡言亂語。
明擺著是要壞了他的前途。
馬得功隻能求助的看向了錢謙益,同時給出了暗示,事成以後還有一筆孝敬。
對於突如其來的攪局,錢謙益等東林黨官員不感到絲毫的意外。
周永寧這個攪屎棍要是不出來吆喝兩聲,那才會引起東林黨官員的猜忌,懷疑他是不是另有目的。
錢謙益戒備的盯著周永寧,防止他又鬧出什麼幺蛾子:“修築寧錦防線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沒有地方官員的同心同力,基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寧錦總兵是馬得功不會引起地方官員的反感,換成混賬國舅舉薦的武官可就不好說了。”
陽謀。
這番話不僅是在威脅周永寧,還在告誡崇禎不能偏信他人,不然失去了東林黨的支持,誰也修築不了寧錦防線。
崇禎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這也是任誰都解決不了的死局。
張居正從棺材裏爬出來照樣沒用,還不是要依仗東林黨地方官員的支持。
不過嘛。
在見識了土法水泥的神奇以後,形勢完全不一樣了。
崇禎沒了火燒眉毛的緊迫感,穩穩坐在龍椅上,瞧著東林黨在那耀武揚威。
越看越像戲班子的小醜。
“噗呲——”
尤其是聽到錢謙益威脅的話以後,崇禎繃不住了,樂出了聲。
崇禎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朕時常說廣開言路,今天自然不會閉塞了言路,各位卿家隻要有心儀的良將,任何人都可以暢所欲言。”
說是任何人,反駁錢謙益的那人隻有一個周永寧,其他東林黨官員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哼!”
周永寧傲嬌的冷哼了一聲,炫耀著姐夫對他的袒護,趾高氣揚道:“馬得功以前不過是個整飭兵備道,芝麻綠豆一樣的小官,掌管的土地不過一縣,丁口不過十萬,有什麼履曆可以接下寧錦防線的重任。”
馬得功臉色一變,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想到周永寧會從這個刁鑽的方麵反駁。
一時間啞口無言了。
錢謙益精神一振,來了唇槍舌劍的興致了:“你這說的是實情,卻也不對,又不是讓馬得功一手建立東江鎮,隻是沿著寧錦防線修築連綿的墩堡。”
對啊,隻是修築墩堡。
馬得功深深敬佩起了錢侍郎的口才:“本官這些年來操持的軍務,整天與墩堡打交道,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重複著這些瑣事,本官就不信了,你還能舉薦出比本官更熟悉墩堡軍務的人。”
“毛承鬥?沐天波?或者是........”
馬得功臉色玩味,似是一下子擊穿了周永寧的心思:“曹變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