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與外界脫軌,我建議你還是去上學,當然如果想換一個學校也可以,混血營會幫你搞定手續。選擇全年都留在營地的混血者也有,但並不多,隻有無處可去的幾個人,大部分人都會在開學前離開,然後假期時候再回這裏——當然,在夏令營外,我會與你在一起的。”
她們坐在湖邊,看著湖麵之上比賽劃獨木舟的混血者與半羊人,一邊想用著多瑞亞從廚房拿來的草莓。多瑞亞依舊和在聖約翰學園一樣沒有反複更換衣物的習慣,隻穿著一件巨大的橙色T恤。這種衣服在營地的商店裏隨處可見,上麵印著大大的“混血大本營”,看上去像是這裏的製服一般,凱特琳娜已經逐漸習慣了她T恤底下毛茸茸的蹄子。
讓凱特琳娜倍感開心的是,就算離開了混血營,離開了赫爾墨斯小屋,她的身邊依舊會有多瑞亞格林伍德——她無依無靠的日子,在十一歲到臨之際結束了。至於暑假結束之後去哪兒,她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考慮,在這之前,她想將所有的時間花在提升自己的身體素質和學習各種搏鬥技巧上,喀戎作為老師比她見過的任何一位都要優秀,隻是稍加點撥,她的劍術就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成長起來,不得不開始尋找更加符合自己水平的對手。
晚餐的營火熄滅後,貝肯道夫找到她告知佩劍即將鑄成,可她依舊沒有想好名字,於是將取名的事情拜托給了他。凱特琳娜依舊沒有被某位神祇承認是自己的孩子,但赫爾墨斯小屋看起來比其他冷冰冰孤零零隻住著幾個人的小屋溫馨得多。凱特琳娜原以為她的暑假就會這樣平淡而充實地結束,直到一天射箭訓練結束後,凱特琳娜發現多瑞亞在場地門口等著她。
“喀戎讓你去他那裏一趟,就是現在。”
她跟在多瑞亞身後走向大堂。夕陽下多瑞亞的影子被拉得長長,凱特琳娜無端想起一個多前在聖約翰學園度過的,那個最後的下午。
喀戎——營地的活動教練,三千年以來一直教導著英雄們的半馬人,營員口口相傳中最好的老師——站在大堂裏等著她。坦塔羅斯消失後,大堂的氣氛都愉悅了許多。盔甲與武器被擦拭得鋥亮,整齊地擺放或懸掛在牆邊,那張原本靠著陽台的木桌被移到了屋中,此刻桌邊還坐了另外兩個人。靠在椅背之上微笑著向她打招呼的是貝肯道夫,他身側坐著一個女孩,原本正思索著什麼,見凱特琳娜與多瑞亞進來,也抬起頭點了點算是打了招呼。她還穿著盔甲,看起來剛剛結束巡邏,蜂蜜色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一雙灰色的眼睛如暴風雨來臨之前,很漂亮,卻有些咄咄逼人,像是要把被這雙眼睛注視上的人從裏到外分析透徹一般。
“下午好,凱特琳娜托倫特,雖然有些遲了,不過歡迎你來到混血大本營。我想,你現在已經習慣這裏的生活了。”
“下午好,喀戎先生,我一直很期待可以見到您。”
“沒必要這麼拘謹,不用加上‘先生’也行。先坐下吧,凱特琳娜,今天讓你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暑假結束後你的去向。先介紹一下,這位是安娜貝絲蔡斯。”
蜂蜜色長發的女孩微微一笑,“我是安娜貝絲蔡斯,雅典娜一族。你看起來可真可愛。”
她們拉開長椅,在桌邊坐下。
“我和多瑞亞商量好了,暑假結束後會回到聖約翰學園,聽說我的學籍還是被保留了,謝謝您,喀戎先……喀戎,是還有其他安排嗎?比如說換學校?”
“我想你猜到我們今天的話題了,凱特琳娜。”喀戎露出讚許的微笑,“比起聖約翰學園,也許你有一個更好的去處。不過別擔心,你留在聖約翰學園的行李已經在郵寄到這裏的路上了,我想,最快今天下午就能到。”
他向安娜貝絲點了點頭,女孩從桌上推來一個厚實的信封,示意凱特琳娜打開看看。
凱特琳娜疑惑著結接過了安娜貝絲推過來的信封翻到正麵。厚重的羊皮紙信封上沒有貼郵票,用翠綠色的墨水寫著什麼,努力辨認後,她發現是混血營的地址與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