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的突然闖入,丫鬟仆人們都尖叫四散逃開,場麵非常混亂,唯有吳氏,趴在陳為身上,意圖以身擋劍。

白憲嫄是會些功夫的,順手拿起了剛剛拔出來的那支箭,擋住了刺客的劍。

刺客刺了好幾下,都被白憲嫄化解。

眼看人都散開了,謝氏的護衛們便圍了過來,刺客一發狠,直接一劍抹向白憲嫄的脖子,動作又狠又辣。

說時遲那時快,一人突然從側麵將刺客撲倒,白憲嫄險險避過一劫。

刺客用力一扔,將撲倒他的那人直接拋下了山,再次提劍朝陳為殺去。

這時,一支箭射中了刺客的脖子,他當場倒下。

白憲嫄回頭一看,是桓川!

他身後還跟著謝嬰和娘親等人。

“阿嫄!你沒事吧?”樓楚雁問她。

白憲嫄沒說話,跌跌撞撞地下山。

桓川扶住她:“怎麼了?”

白憲嫄反手抓住他:“帶我下山!快!”

桓川架著她,將她架了下去。

下去後發現,穆伯潛站在一片草地上,正皺眉看著地上躺著的女子。

那是白婉柔。

剛剛把刺客撲倒救了白憲嫄,又被刺客丟下山的人,就是她!

她砸掉了幾根樹枝,掉在山下的草叢裏。

“太子妃殿下!”穆伯潛見到他們,說:“您快來看看,我不敢動她!”

白憲嫄過去,發現白婉柔的腦袋下麵滿是血跡,她腦袋旁有塊石頭,上麵也有血。

她尚有意識,眼睛是半睜著的。

白憲嫄急問:“白婉柔!你感覺怎麼樣?能動嗎?”

白婉柔動了動手和腳:“好像……可以動。”

白憲嫄:“其他地方呢?哪裏疼?”

白婉柔:“頭,頭好疼!”

白憲嫄拿出幹淨的手絹遞給穆伯潛:“你拿這個墊在她出血的地方,盡量輕手輕腳,不要動其他地方。”

穆伯潛照做了,他跪在白婉柔旁邊,一手輕輕托起她的頭頸,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傷口。

草地上的血和露水打濕了他的衣服下擺,莫名有種破碎感。

白憲嫄過去給白婉柔把脈,又查看了身體手腳,從外傷和脈象上看,應該並無性命危險。

白憲嫄鬆了口氣,怕她身上有隱形的骨折,不敢貿然動她,吩咐人拿擔架來。

“你沒事!”白憲嫄安撫她說,“別怕!”

白婉柔淡淡笑了一下:“你以為我是你嗎?我才不怕死呢!”

白憲嫄看著她:“為什麼救我?你不是說……我奪走了本該屬於你的一切,你恨我恨得要死?”

白婉柔說:“是啊!我恨你!恨得要死!我怎麼可能救你?我救的……隻是另一個自己,那個純潔無瑕的,朝氣蓬勃的,從小在父母的寵愛裏長大的我……”

白憲嫄心裏一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白婉柔的眼神漸漸渙散:“那個汙濁的,破敗不堪的白婉柔,也該死了……我痛恨她……我隻喜歡那個純潔的自己……可以跟自己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幸福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