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做了個夢。
她夢見薄南辭醒了,穿著病號服的薄南辭,昏睡了54天,瘦了十多斤,棱角更顯銳利。
男人幽邃沉靜的墨眸,盯著她,像陌生人。
眸子裏的寒涼,猶如利箭一般,狠狠穿透沈襄心髒。
“我是襄襄,是你的妻子,你不記得我了嗎?”
沈襄哭喊著醒了過來。
淚眼朦朧中,她對上了一對幽深如黑潭的男性瞳仁。
眼尾微勾,輕輕眯起,道不盡的風華。
沈襄身體狠狠一怔,像是瞬間失去了語言能力,“你……你醒了?”
男人麵無表情,眼中的陌生疏離,令沈襄手指止不住輕顫,就在她怔愣間,男人修長的手指伸過來,在沈襄眉心輕輕一點。
肌膚相貼的溫熱觸感,是最好不過的證明。
這麼真實,驚喜湧落心頭,沈襄視野驀地糊花成一片,
聲音難掩驚喜,“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我去叫醫生!我……”
沈襄轉身,剛想去叫醫生。手臂突然被薄南辭扣住。
男人出口的話,涼薄殘忍:“你是誰?”
沈襄差點摔倒在地,她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這算噩夢成真嗎?
那瞬間,沈襄臉上血色褪盡,身體止不住搖晃。
“你說什麼?你……不記得我了?”
淚水不可抑製,順著她的臉頰,簌簌地流了下來。
“為什麼會這樣?你……怎麼又不記得我了?”
上次薄南辭失憶,就差點要了她的命,為什麼這麼狗血,還要重來一次?
沈襄望向窗外,強行將奔湧的眼淚抑製回去。
“我去叫醫生,我找醫生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薄南辭抓著她的手沒放,一個猛力拉扯,被拽的靠在他身邊。
力度剛剛好,不至於傷了肚子,她又正好撲在了他身上。
“美女,你好眼熟,親我一下,我應該就能想起來你是誰了。”
這腔調,沈襄最熟悉了。
她一下子明白過來,又急又氣,粉拳照著男人的胸膛揮過去,“薄南辭,剛醒來,就沒個正形。”
薄南辭被打得輕咳了兩聲,“襄襄,你要謀殺親夫嗎?”
沈襄既生氣又委屈,“誰讓你騙我,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嚇得魂都快沒了。”
那種無助和失落,再度湧上來,疼得沈襄都不想活下去了。
薄南辭捧起她的臉,虔誠的親吻。用舌尖卷去每一絲苦澀的淚痕。
“別哭了,我忘記誰也不會忘記你。”
沈襄點頭,她閉上眼,唇齒交織聲音在寂靜的病房中無限放大。
薄南辭像是沙漠裏久逢甘霖的旅人,瘋狂地攫取她口腔中每一絲甘露。
末了,沈襄累得癱在他懷中。
“南辭,我把穆穆送走了,送到他親生父親那兒去了。”
“送走也好,倪鴻聽會好好對他的,家裏已經有個孩子了,你還懷著孕,照顧不過來。”薄南辭輕柔地撫摸她柔順的發絲。
親昵過後,沈襄叫來了醫生給薄南辭檢查。
薄南辭身體素質好,除了手術病人該有的虛弱外,各項指標都正常。
聽到醫生那麼說,沈襄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抿了一下唇,把所有的擔心盡數收回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