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
嘭——
病房的門被人大力踹開,薄南辭抬眼,看到他生物學的母親藍女士氣衝衝站在門口。
“來者不善。”男人嘴唇微張,評價道。
耳力驚人的藍茵茵立馬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祁夫人,你來找我什麼事?”
疏離的稱呼,客氣的語氣,再一次將母子倆距離拉開。
不知怎的,一向硬氣的藍茵茵,突然就繃不住情緒了。
大聲質問道,“你那天為什麼不肯去會議室?你知不知道瀚城他被氣得腦出血住院了!”
“我去會議室幹什麼?”薄南辭抬眼看過去,眼底極盡諷刺,“去證明那些人說的是對的,我確實是個贗品嗎?”
藍茵茵一時啞然,半晌才道,“以你的長相氣質,沒人會覺得你是贗品,隻要你一出麵,流言自然會不攻自破!”
“紙終究包不住火,我隻能裝一時的祁景深,但裝不了一輩子。”薄南辭知道她軟肋在哪裏,故意道,“你的愛子祁景深,早就已經死了。”
果然,藍茵茵的臉色煞白成一片,她顫抖著唇,“白眼狼,怎麼死的不是你?老天為什麼會讓你這種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到底是親生母親,被她咒罵詛咒,薄南辭心頭還是被鈍痛襲擊。
“那你就當我死了,等我把該做的事情做完,就會帶著襄襄,徹底離開你們的視線,我們——就當沒見過!”
聽到這話,藍茵茵血壓莫名升高,說來奇怪,她既看不起這個兒子,又希望他能留下來幫助自己。
“你為什麼不能頂著景深的身份生活,我可以試著接納你。”藍茵茵說,“像對親生兒子一樣對你。”
剛剛才詛咒完,現在又說這種話。
薄南辭像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扯開嘴角道,“是施舍嗎?您在施舍我嗎?”
“你在說什麼?”藍茵茵麵子上掛不住,眉頭已經狠狠擰了起來。
“可惜,我不需要你這種施舍,我不是到處乞求人愛的孤家寡人,我何其幸運,找到了世界上最愛我的人,她還給我生了兩個乖巧可愛的寶寶。”
藍茵茵聽不下去了,轉頭就走了,“我一秒都不想跟你這個白眼狼多待。”
藍茵茵走出門,就和站在門口的沈襄,麵對麵撞在了一起。
“誰讓你在門口偷聽的?”藍茵茵找茬道。
沈襄倒是不怕她,“這是醫院,又不是你的私人宅邸,況且我不聽著,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刺激到南辭?”
“你……”藍茵茵想說話,但被打斷了。
“您知道南辭為什麼不肯幫您嗎?你從始自終就沒有放下過高貴的身段,隻把他當一個工具,張口閉口都是死去的祁景深,你有關心過南辭嗎?這麼久了,你關心過他一句嗎?”
藍茵茵被質問的啞口無言,她確實是一個冷血的人。
唯一的溫度和感情都給了祁景深父子倆,再沒有多餘的,分給薄南辭。
“所以請你不要再來打擾南辭了,我們過得很幸福。”
沈襄直接下了逐客令,藍茵茵走得也敞亮。
“南辭,她走了。”
等她離開,沈襄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此時病床上,薄南辭目光灼灼盯著她的方向,黑眸諱莫如深。
“你過來。”他說。
這個眼神……
糟糕,她剛剛那麼跟藍茵茵說話,南辭不會生氣了吧?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薄南辭的親生母親,他們母子倆可以鬧,她畢竟是做兒媳的,得讓著點長輩。
沈襄心裏有點打鼓,但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慢騰騰的,磨蹭著。
“走那麼慢幹什麼?”
薄南辭伸出胳膊,用力一扯,直接將人拽了過去。
力道很大,沈襄真以為他生氣了,正準備開口道歉,唇就被封住了。
男人的吻帶著炙熱的溫度,印在她的唇上。大掌托住她的後腦勺,霸道地將她扣住,不讓她逃。
另一隻手掐著她纖細的腰,用力地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裏。
盡管感受到他不對勁,沈襄還是熱烈地回應著他。
任何人都有情緒不對勁的時候,這對沈襄來說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薄南辭平平安安地陪在她身邊,重要的是,他們都還愛著彼此,還能擁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