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雲氏女冊封為後的日子,亦是她出征邊陲的日子。
拜別今上時,邊上理事嬤嬤小聲提醒,“娘娘,您親手繡給陛下的香囊呢?”
雲氏一愣,顯然差點忘了還有這事,連忙拿出,讓內官代為呈給當今聖上,亦是她的夫君。
天子天威,自不能抬頭直視,雲氏微微掀起眼角,餘光隻瞥到當今天子的下頜。
弧線優美,膚白如玉,貴氣胄然。
“皇後繡的鴨……”停頓片刻,龍椅上的天子接著說,“鴛鴦,與眾不同,朕甚是喜歡。”
這番話,說的有點違心,香囊上那兩隻,與其說是鴛鴦,不如說鴨子來得更合適。
雲氏出生在王家,自曾祖父起,雲家就領兵鎮守四陲,到祖父這輩,雲家已經戰功赫赫,大裕國的邊疆拓了幾千裏又幾千裏。
到了雲氏父親——雲衛國,這一代,他更是牢牢記住王家祖訓,隻要王家還有一個人活著,都要誓死效忠每一任天子。
大將軍雲衛國膝下子嗣單薄,隻有一子一女,長子——雲賀強,常年鎮守西陲,年輕輕輕已經戰功赫赫,威名震懾四方。
雲夫人舍不得小女兒整天舞槍弄劍,曾哀求丈夫,讓她像其他名門大家閨秀那般,嫻靜溫婉,深閨繡花,撫琴吟詩,待適婚年齡,覓一良婿,安穩一生。
可是,她低估了丈夫的耿耿忠心。
身為雲家人,不分男女,當以武傍身,跨馬殺敵,保家衛國,聽命於君主,這是曆經了幾輩,深深刻進王家人血液的祖訓。
出征走安定門,寓意平定必勝。
大婚儀式舉行完畢,雲氏女就脫去大紅色嫁衣,長發高束,獵獵冷風吹起她衣擺,臉龐清冷,不帶任何表情。
安定門前,她沒再回頭,跨上戰馬,出征。
沙場打滾的日子過得也快,朝廷除了按時送到的糧草,偶爾也有天子的書信。
字裏行間,皆是關切之意,雲氏女看著字裏行間的關懷,越發惶恐。
雲夫人來的家書,除了叮囑小女兒要照顧好自己,偶爾也會提到宮中發生的一些事。
比如,按祖製,天子大婚後的第二年就會選秀,一般是選才貌具佳的女子數十名,充陳後宮,為天家綿延子嗣。
而當今聖上,隻選了三位美人。
雲夫人的言下之意,皇帝在意雲家小女兒這個皇後。
雲氏女看著書信,扶額淺笑。
轉眼,她已帶著大軍鎮守北陲一年,再有一年,不管邊關戰事如何,她作為皇後,都必須要回京。
意外出現在半年之後,因軍中出了奸細,雲氏女帶著大軍被困在邊塞城中,糧草勉強夠十天。
她讓副將放出信鴿,等到第九天,不見信鴿回來,軍中已有人小聲議論,極寒天氣將至,萬一,這個時候,敵軍大肆進攻,我們怎麼辦?
將軍戰死,是常事,她為將,自然不怕,隻是這城中的婦孺何其無辜。
一夜沒睡,天降亮,好消息至。
朝廷不但送來了糧草,還有上百精兵,那可都是天子禁軍,訓練有素,孔武有力,一能敵百。
宣天子口諭的是一穿白色錦袍的年輕男子,邊塞冷,他錦袍外還披著白色大氅,皮膚白皙,眉目俊朗,相貌非常俊美。
大概是京城的風水養人,連一內官都氣質卓然,熠熠光輝般奪目,帶著骨子裏透露出的貴氣。
當今天子,號文嘉。
口諭中,帶來了文嘉帝給身為皇後的雲氏女皇後封號—文淑。
雲氏女雖文不大成,到底也是有先生教過的。
她知道,嘉淑,意指美善。
聽著和天子並駕齊驅的皇後封號,她越發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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