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主城雲山,再往北走便是霧罩城,離開霧罩,繼續走就是蓑屋村,蓑屋村路途坎坷難走,翻山越嶺過後便來到了瓦良寨子,一個生活在湖畔的的村落。
‘咯吱……咯吱……’
山路十八彎,馬車緩緩前行。
車行一路,雲瀾琪滿腹牢騷,一想到父親會因為算命的三言兩語就把自己送走,氣就不打一處來,嘴中喋喋不休,一邊大喊父親昏庸無道,助紂為虐,聽信讒言謀害親閨女,一邊言語中要把那畫家千刀萬剮都不解氣。
坐在旁邊的丫鬟立冬道:
“就是,就是,現在的騙子可太坑人了!”
在雲瀾琪頭上又添了幾把柴,這火更旺了,這添油加醋的本領,快趕上後宮眾妃了,可住在那三宮六院的女子裏,哪有幾個會有好下場。
這時候,一個腦袋探了進來,正是與雲瀾琪年紀相仿的小師弟,雲從龍。
雲瀾顛收有七位義子,這七義子中雲從龍是年齡最小的,今年剛過十二歲。
“嘿!知不知道你為什麼叫立冬啊?”
立冬搖了搖頭。
雲從龍打趣道:
“我姐啊,從小到大換了不少丫鬟,從立春換到雨水,從驚蟄換到春分,再從清明換到穀雨,你是第十九個,你上一個叫霜降,所以你就叫立冬。”
立冬心中嘀咕,平日裏小姐溫柔和善,沒想到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雲瀾琪翻翻白眼:
“叫你這麼說,我是不是快湊夠二十四節氣了?”
雲從龍道:
“對啊。”
雲從龍又衝立冬道:
“不過你不用擔心,你不用擔心辭退,那些都是自己不願意幹了,才走的!”
立冬疑惑這城主府吃穿不愁,傭金豐厚,怎麼還有人不願意幹,傾身湊近:
“為什麼?”
雲從龍:
“就拿立春姐吧,她是幹的時間最長了,後來不小心摔斷了腿才離開的。
雨水姐是洗衣服的時候掉到窮蒼河裏了。
驚蟄呢,是擦屋子的時候從房子掉下來了,沒想到摔了個半身癱瘓!
那春分就更慘了,不知道怎麼掉水井裏淹死了。”
立冬聽罷,麵色煞白,如果不是現在坐在車上,直接就要逃走了,委屈的靠近雲瀾琪。
“小姐,你看她!”
雲瀾琪一腳踹向雲從龍:
“滾……”
雲從龍老老實實的把頭縮了回去。
見雲從龍走了,立冬試探性問道:
“小姐,剛剛他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雲瀾琪這才想起,那藍發男子說的話,自己氣運太好會吸走他人的氣數和命數,什麼歸墟之體,難道那些與自己朝夕相處的丫鬟,都是因為自己落了不好的下場?下意識挪了挪身子,試圖離丫鬟保持距離,裝作沒事兒人一樣。
“你別聽他胡說,他那是逗你呢!”
立冬摸了摸胸口:
“嚇死我了……”
可即便如此,雲從龍的話,也給立冬造成了不小的陰影。
‘咯噔!’
馬車停了下來。
這時候雲從龍又把腦袋探進來。
“姐啊,瓦良寨到了!”
雲瀾琪剛一下車,一股脂粉氣撲麵而來,待看去一副儒雅學者打扮的男子走了過來,高高瘦瘦,白白淨淨,手持一把劍,這個人便是雲瀾顛的第三義子——詩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