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往北走有一座山,被窮蒼將所穿過,山巒疊嶂,連綿不絕,常年被霧氣所籠罩,因而得名——霧罩山。
落日餘暉,晚霞染紅了衣衫。
‘呼……呼……’
刀不通大口喘著粗氣,直奔霧罩山腹地。
一路走來,斷了的肩膀流了不少血,可以清晰的看到動脈血管和骨頭裸露在空氣中,隨著一大塊兒血沫子落下,刀不通再也支撐不住,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呃!’
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夜幕降臨,正是霧罩山野獸出沒的時候,這裏的狼成群結隊,常有熊出沒山林中,虎豹不知多少,山穀腹地中更是常鬼哭狼嚎不斷。
‘唰唰……’
樹木晃動,黑暗中一道燈泡般的光竄出來。
‘呃!’
臂膀傳來的劇疼讓刀不通忍不住呻吟,迷迷糊糊中蘇醒過來,用手一抹臉黏黏糊糊的。
察覺到不對勁的刀不通,手握斷刀,手一撐地,立即施展起‘寸步’,向後跳躍而去,轉眼就離開了數米之遠。
寸步,是為古戰法當中增加速度之法,刀不通或許是因為用力過猛,一頓氣血翻湧,險些再次摔倒。
‘嗷……’
借著月光,原來是一頭巨狼張著獠牙,流著口水,在嚎叫了幾聲後,樹林中又竄出幾隻,慢慢的圍了過來,儼然一副要將刀不通包圍的模樣。
這些狼體型大概有個兩米長,眼睛呈琥珀藍色,是窮蒼城特有的卷衣琥珀巨狼,公狼脖頸掛著一戳白鬃,像掛著一串鈴鐺似的,這些狼愛幹淨,時間長了不洗澡,身上的毛會打卷,看起來像羊羔一樣甚至有些可愛,故又稱為‘球球狼’,但卻是不折不扣的叢林殺戮機器。
如果是往日,麵對這些球球狼的時候,刀不通自然是不怕,可是經過聖堂一役,手斷了,境界大跌,如今更是提不起半點力氣來應對。
想他一世英名,難道今天就要葬身於狼腹之中?
可是等了半天,這些狼也沒有動彈,於是刀不通開始小心翼翼的向樹木靠近,爬了上去。
一邊爬,心中卻一邊嘀咕著,如果此時有人看到他這麼狼狽的行為,多半會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就在這時候耳邊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你醒了啊!”
刀不通環視四周,直到將目光停留在黑暗的角落。
“你是誰?”
月色下,一人走出,一襲黑袍迎著風,呼呼作響,腰上彎刀隱隱生寒,待那人露出麵貌,正是暗部領袖,素風公爵葉瀾。
刀不通連忙從樹上滑下來,坐了一屁股墩,強做鎮定!
“葉尺素?”
尺素與武撼陸一樣,是封號名,原為絹帛之意,封號意為:葉瀾在收集信息的時候,習慣記於一張絹帛之上,雖看起來較輕,但為窮蒼城付出了很多心血。
“你的傷很重,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刀不通:
“你是來殺我的?還是來救我的?”
葉瀾搖頭:
“都不是!”
刀不通:
“都說狼的嗅覺敏銳,可以聞到幾十裏外的獵物,你如此大費周章的來尋我,不會就是對我說這個吧?”
葉瀾身體中流著皇室宗親血液,曾與狼族之間簽訂過契約,二者是親密無間的盟友,傳聞凡是有狼的地方,就有葉家的足跡。
葉瀾則平靜無波的道:
“我這個人隻對消息感興趣,想知道是誰派你來的?”
刀不通道:
“你呢?你又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沒有人能指派我,我是自己想與他打一場!”
葉瀾:
“你境界退了!”
刀不通則自嘲:
“嗬,是啊!
今天我本應該死的,但我後退了半步,他的劍沒砍到我。”
葉瀾:
“原來是刀意破了!
那你就把刀給我吧,就當是抵你一條性命了!”
刀不通沒有猶豫將刀丟了過去。
“記得告訴我的位置,以後我會去拿回來的!”
接過刀的葉瀾,看著上麵斑駁陸離的花紋,心頭也是一驚,此刀絕非凡兵。
葉瀾將早就準備好的藥和水扔給刀不通。
“早晚各一粒,三天可痊愈。”
刀不通看著手中的藥和水,不忘謝道:
“你人不錯!有酒嘛?”
葉瀾擔心道:
“你的傷……”
不過還是把酒丟給了刀不通。
人啊就是這樣,喝起來酒容易上頭,更容易吐露心聲,刀不通狂癮了幾口之後,感受著咽喉裏火辣辣的灼燒感,徐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