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呂迎山還是憋住了氣,鬆開手,抱拳說道,“陛下當真是與眾臣在殿內商議。吾受命統領禁軍,豈會假傳聖意?”
“所以我們才要看一看嘛,”萬和順在旁直指著他,亦有些憤憤不平,“我們為的也是大事,萬一被汝等所誤,豈不令陛下添憂?必須親自去看一遭!”
呂迎山看他們步步緊逼,愈加惱火,便把眼睛瞪得銅鈴似大,暴露出眼中可怕的凶光:“不服管,就他媽給我出去!”
“你說什麼?”陸放軒當即一摔茶碗,站起來罵道,“你小子別將我這越國公的官爵看扁了,說話放尊重點!”
呂迎山也不甘示弱,拔出劍來,大喝:“尊重二字還落不到你們的頭上!”
劍剛出鞘,亭下的禁軍便紛紛警覺起來,各自拿起刀槍,齊步走來。
情急之下,萬和順連忙抓住陸放軒的左手,抬過頭頂:“你們可看清楚嘍,我兩個是什麼人!若想在堂堂天子的行宮搞政變,就盡管來殺吧!”
眾禁軍聽罷,麵麵廝覷,顯得有些畏縮,雙腿禁不住得往後移——這樣已退了三四步有餘。
“都給我上來,不許退!”縱呂迎山抬出多麼嚴厲的語調,此時卻無法命令素來忠心的禁衛們了。他狂怒不止,回頭看了眼萬、陸二人,一咬牙,進前便將劍鋒抵在陸放軒的胸口上。
“看見了?你們快搭把手!”呂迎山再次喝道。
“別光教人家衝殺,”陸放軒的臉上閃過一抹冷笑,用手指輕輕彈著那劍麵,“司禁……你真敢動手?”
呂迎山與他對視許久,額頭上沁出幾顆豆大的汗珠,手臂開始微微顫抖,而陸放軒鎮定自若。
“放我們去麵聖。不然禍了大事,司禁恐怕逃不了幹係。”
呂迎山隻好將劍一收:“要見個皇上竟惹出這些動靜,麻煩!願去便去,若汝等還這般不講道理,犯得龍顏大怒,我再斬你輩不遲。”
“多謝,多謝司禁。”陸放軒嘴角略揚,遂向他躬身行禮。
“郡王,奏事要緊,走吧。”
呂迎山看著他兩個說說笑笑地下了亭子,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憤恨,便賭氣似的添了句話:“你二人聽著,既是麵聖,隨從官兵就一個也不許帶!你且遣散他們回去,不然就在此地兵戈相見。”
萬和順倒不以為意,輕輕一笑,吩咐那些隨從道:“你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先回去罷。等本官得勝而歸,必然加以重賞!”
眾兵一陣歡呼雀躍,呂迎山站在其中,麵容顯得格外慘白。
“都是下官的錯!”呂迎山撲通跪倒在柳鎮年麵前,還帶著幾許哭腔,“若小人不令其進出宮門,以死拒之,便沒有這檔子事了……”
柳鎮年緊鎖著眉頭,擺了擺手:“唉,非你之過也。他兩個若真橫下心對付咱,咱還真不好說什麼。就是苦了葉知府啊……”
他還在感歎之際,一名小太監進來報說:“沈總管派小的來稟告,說萬陸二公見了皇上,奏曰‘齊谘之案疑點重重,尚需仔細斟酌,不可輕行追捕’,陛下答‘既是二公見奏,說明此事非同小可。著葉永甲查實案情,朕準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