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你們配嗎?”
溫庭宴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眼中神色沉了下去:“顏暮,五年前去認你固然是懷了目的,但我們也是真心實意的想讓你回到溫家,畢竟你才是溫家的親生孩子。”
“真心實意?溫家的親生孩子?”
顏暮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人,上輩子被百般嫌棄厭惡的一幕幕在眼前滑過。
她勾唇一笑,譏諷的言語不加絲毫掩飾:“溫庭宴,請別在我麵前說這種話,我聽著惡心。”
“二十二年前,我和溫暖被顏正國夫婦調換,就算溫博平夫婦沒有插手,他們至少是知情的。還有你溫庭宴,那時你也快十歲,定然也是知情的。”
“從一開始你們就知道孩子被調換,卻依舊把一個司機的孩子當作掌上明珠寵愛著。溫總,你能告訴我,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原因讓溫家願意舍棄親生女兒?”
溫庭宴一向麵無表情的臉此刻有了龜裂般的破裂,盯著對麵的人看了足足有半分鍾,才將她剛才所說的話反應過來。
不待溫庭回答,顏暮繼續道:“以溫博平利益至上的性格,能夠讓他做出舍棄親生女兒這種事,大概是與溫氏集團有關,我猜得對嗎,溫總?”
“你們溫家為了溫氏集團舍棄我,讓我在顏正國夫婦手裏過了十六年豬狗不如的生活,你說我要不要恨你們,要不要恨溫家?”
泛著寒意的聲音不斷響起,溫庭宴瞳孔驟然緊縮,滿是不可置信。
顏暮竟然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猜到了。
原來五年前兩人第一次見麵時,他從她眼裏捕捉到的厭惡排斥和敵意,是因為她早就知道了一切。
可她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這事除了他和父親母親,沒有任何人知道。
看見溫庭宴眼中毫不掩飾的震驚和疑惑,顏暮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子隱秘的快感。
她幾乎是欣賞地看著溫庭宴臉上和眼中的一係列反應。
果然猜對了。
二十二年前,她被和溫暖調換,溫家不僅是知情的,還是為了溫氏集團舍棄的她。
隻可惜上輩子的自己太傻!
溫博平夫婦告訴她說是在醫院被抱錯了,她竟從來沒有一絲懷疑,還滿心歡喜的和他們相認,跟著回溫家。
顏暮的一番話讓平素沉穩內斂的溫庭宴失了該有的冷靜。
不知過了多久,他微微抬起震驚的眸子,凝視著她。
對方那雙烏黑的瞳仁裏麵像是巨大的漩渦般,看似彙聚了萬千情緒,仔細看又好似什麼都沒有。
顏暮站了起來,聲音陰涼得像是來自地獄般,卻又帶著幾分不離唇邊的笑意。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溫家,總歸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將溫庭宴釘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緊緊攥住拳頭,望著顏暮的背影,目光變得陰鬱可怕。
像是一把能刺穿一切的刀子,直直地紮在她身上。
許久之後,溫庭宴背靠在沙發上,仰頭,輕闔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