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有些影響的。

薑淩是半夜被噩夢驚醒的。

勖南琛對待人命太漠然了,漠然到在夢裏,他親自舉著槍,抵在了薑淩的額頭。

夢境裏被渲染成了血紅色,黑暗又壓抑。

隻有勖南琛的神情都是寒冷的,望向她的目光沒有一絲感情。

仿若這麼多天,他們沒有溫情脈脈,更沒有抵死糾纏。

床鋪是空的,冷的。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已經出去了,他們兩人很少會同床共枕,可今天,將她一個人扔在這裏,她還是有一種被隨手拋棄的感覺。

她慢慢將自己蜷縮起來,周圍都太靜了,靜得人發慌。

她雖然是笨的,可還是察覺到他們這樣的狀態不對,明明最親密的事情都做了,可為什麼,總覺得兩人隔著什麼。

她不喜歡這樣。

她想。

赤腳下了床,直接敲響了勖南琛臥室的房門,勖南琛並沒有睡熟,很快清醒。

“進。”

薑淩推門而入,身上隻穿了件單薄的白色睡衣,柔順的黑發鋪在後背,透亮的眸子格外純良。

像隻軟乎乎的兔子。

“先生,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她糯糯道,但是身子已經很實誠地進來,隻是在床邊站定,征求他的意見。

倒是沒想到她會醒,更沒想到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這個。

勖南琛靠在床頭,用平靜無波的語調詢問。

“我不答應,你會離開嗎?”

大概是夢境的縈繞,讓她整個人都蔫了,她失落地垂了頭,低聲道。

“我會難過。”

空氣頓時靜得心跳都清晰可聞。

暖黃的燈光投射在她身上,縈繞著一層柔軟的光暈,顯得溫潤無害,靜靜地站在原地。

被丟棄的寵物。

勖南琛腦海中突然冒出這樣的念頭。

她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嗎?所以才這麼難過,所以大半夜來找他,甚至都忘記穿鞋。

他總是細致,連穿鞋這樣的小事都能及時捕捉,所以,他有什麼是不知道的呢,隻是不想提起罷。

一種難言的情緒緩緩漫上心頭,沒人探知這種情緒到底是什麼,卻無端得讓他心中沉悶,不由得發軟。

“過來。”

他剛醒過來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卻不動聲色的撩人。

尤其是在這寂寞的夜,眼前的人是剛剛抵死糾纏的人。

薑淩並不覺得心底有多高興,可還是上了床,直接將他抱住,隻有這樣才會安心。

她柔軟的臉頰蹭了蹭他的胸膛,鼻尖都是他的冷香。

“先生,醒過來的時候沒看到你,真的好難過的。”

現在的她對待感情好赤誠。

喜歡要說,害怕要說,難過要說,不藏著掖著,她純白如紙,勖南琛強勢地濃墨重彩,讓她從身到心,都是他的痕跡。

或許是真的被嚇到了,之前的她可沒這麼多愁善感。

勖南琛不知怎麼就想歎氣,修長的大手柔順著她的頭,從頭到發尾,指尖帶著些繾綣的溫情。

他沒說話,薑淩沒問他什麼,所以他不說,對待薑淩,他一向都是這樣的態度。

冷靜又克製的可怕。

但這樣的態度下麵,還是冷漠和不在乎,他骨子裏就是這樣冷心冷情的人啊。

沒有得到回複的薑淩一下子委屈湧上心頭。

檸檬酸了鼻子,酸得有些澀,可是這次她沒讓勖南琛知道,無聲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