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針灸、古方,加上內外修煉,給了他第二條生命。
他原本隻想在山裏安靜度過最後一點時光,慢慢已經習慣了山中隱居的生活,現在卻完全恢複了健康,重獲新生。
他好了,老道卻沒了。
老道讓他下山,他也覺得自己沒理由繼續呆在這裏,他如此年輕,重獲新生,理應不負春光,好好重活一次。
該下山了。
牽上師徒二人養的‘青牛’‘白馬’,他們是二人下山義診時從屠戶手裏買下的兩頭被工地拋棄的受傷馬騾,帶回山細心醫治療養,恢複健康成了二人的好幫手。
“老虎、獅子,走了。”
懷玉把打包的幾個行李箱裝在馬騾背上,那裏有他上山時帶的一些舊物,既有以前穿的衣服也有一些手機電腦等,但這幾年幾乎都沒用過,如今要下山了,一並帶走。
其它箱子裏則裝了些老道收藏的經書功法,包括他自己編的那套,另外就是些道袍等,剩下的則還有些他們采集加工的藥,還有自已留一些的糧食、蔬菜種子。
兩隻狗竄了出來,那是懷玉在山上的好夥伴,一條是虎斑紋的細犬,一條則是黃毛藍舌頭的鬆獅犬,這兩條都是幫秦嶺山裏人家義診人家送他的土狗崽子,卻也是難得的中華古老犬種,如今都已長成大狗,是懷玉的夥伴和好幫手。
沿路下山。
身後望仙台上傳來虎吼。
那是老道的護法,據老道說他頭一次來這裏時是七十多年前,他剛來便遇到一頭老虎,但那老虎並沒襲擊他,反而呆在不遠處守著,似在為他護法,此後老道在山中隱居七十餘年,那頭老虎早就老死,但後來一直有虎子虎孫接替守護,有時老虎甚至還會捕野豬什麼的叼來送給他們。
虎嘯陣陣,好像在吊唁老道,又似在為懷玉他們送行。
下山,
向北。
山下早沒有了家人,五年山中隱居也幾乎與社會脫節,自己該往哪去?
這裏是終南山,往北便是西安。
不管怎樣,再入紅塵,闖便是了,怎麼也不能辜負了這新生。
今天他仍是一身青色道袍,子午簮、純陽巾,塵尾拂塵,背上是老道的斬蛟劍,腳上一雙道鞋。五年來,他掉光的頭發重新恢複且再沒剃過,蓄的很長,還蓄了胡須,配上這身行頭,確實挺有幾分世外修行的氣質。
懷玉負劍執拂,兩隻馬騾背著行李無須牽引便輕車熟路的踩著厚厚積雪下山。
下山的路常走,連兩隻狗子和騾子也都非常熟悉,可走著走著,他們卻迷路了。
漫天迷霧,犬吠騾嘶。
在迷霧裏又摸索著走了一段後,突然眼前豁然開朗,可兩隻狗子卻大叫不止。
懷玉愣在當場。
明明寒冬時節大雪紛飛,天地銀裝素裹,地上厚厚一層積雪,可現在卻是烈日當空,滿山青翠,尤其詭異的是很炎熱。
剛才穿著夾層的道袍裏麵搭著羊皮背心都還很冷,可現在卻感覺渾身熱的出汗冒油。
他環顧四周,更加驚訝。
不僅身後的那條登山小道不見了,而且平日十分顯眼的那條直通雲海的蜿蜒盤山公路也不見了。
甚至連那幾萬平的太乙天池都不見了。
這怎麼回事?
虎斑突然朝前麵奔去,大聲吠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