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一然很多時候都搞不明白鬱芸菲的腦回路,這導致他真的真的很想把鬱芸菲的腦子切開看看,他也無數次的在心裏懊悔當初鬱芸菲住院的時候,沒有多研究她一下。
幸好,現在還來得及。
薑一然推推自己的眼鏡,鏡片後的狹長的鳳眸內再次 充滿了習慣性的虛假的“溫柔”。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吧。這裏沒有設施 ,不方便我對他進行全麵的檢查。”
薑一然的語氣悠然緩慢 ,是醫生對患者耐心的標誌。
而鬱芸菲卻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你覺得有道理?”
薑一然點點頭,縱然鬱芸菲思路異於常人,可是要和鬱芸菲打好關係,那還得——
“你是不是傻了,我胡說八道呢,你也覺得有道理。果然你做醫生水平不行。”
鬱芸菲的眼神是醬紫的——
T-T
薑一然的眼神幾乎變成醬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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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一然差點被噎住 ,他順著鬱芸菲的話說,結果還要被嘲諷?更是再次質疑他的行醫水平?
薑一然打開醫藥箱,打開裏麵的第二層,從裏麵拿出了一排針灸用的銀針,銀光陣陣鬱芸菲臉上也寒氣陣陣,他手指撚著銀針對鬱芸菲似笑非笑地說。
“行不行,你現在就知道了。”
說完,薑一然拿起銀針對著段桓的眉心紮了過去。
段桓身體像是被放在油鍋上煎炸的魚一樣抽動了一下。
然後——
段桓還是沒有醒。
薑一然繼續拿出銀針,剛要繼續紮,鬱芸菲按住了薑一然的手,薑一然側目看了鬱芸菲 一眼,鬱芸菲發現薑一然渾身的氣質都變了。
戴著眼鏡的薑一然一直以來都斯文俊美,怎麼看都像是電視小說裏那種優秀冷靜的外科手術醫生,可是在拿起這些針灸的銀針時,他的氣質改變了。
鏡片後的眼睛內剩下了沉靜和淡然。
好像一直戴著的偽裝麵具卸下,下班後回到家裏脫去工作服露出最舒服姿態一樣,他很享受,也很舒適,連唇角勾起的笑容都比原來多了很多“真實”的感覺。
鬱芸菲還沒見過這樣的薑一然,總覺得——
“鬼上身了?”
鬱芸菲另一隻手在薑一然眼前晃了晃。
薑一然無奈地笑笑,“沒有,你是不是擔心我把他紮壞?”
他的眼神 從未如此清澈過,一向充滿算計的人,此時像是一個渴求認同的孩子。
鬱芸菲本來是懷疑的,看到薑一然的眼神——
也是懷疑的。
人嘛,不能太感情用事。
鬱芸菲誠實地回答道,“確實擔心。”
薑一然眼底的光亮好像暗了一下。
他經曆過一次死亡,以後再也沒有拿起過中醫的東西,這對他來說像是過去糟糕回憶的縮影。
鬱芸菲刺激了他一下,倒是讓他忘記現在自己是誰了。
而且,他和鬱芸菲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都沒有。
鬱芸菲擔心這個男人正常,更正常的是,鬱芸菲懷疑自己的醫術。
本來鬱芸菲就是懷疑他的,不是麼?
誰會讓自己在意的人,被一個不靠譜的醫生紮一針 。
讓自己蒙羞的東西,他就算 再愛,也不可能再重蹈覆轍,他畢竟是為了複仇活著,為了——
“你先紮紮我。”
鬱芸菲再次 開口,她鬆開了抓著薑一然的手,擼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細白的手臂 。
薑一然狠狠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要我,紮你?你不是擔心麼?”
鬱芸菲笑了,揚起眉梢,笑的好像夜晚都亮了。
“你小看姐了,姐當年……不說當年,見過的中醫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行不行我看你的手就知道 。段桓是個相師,腦子構造複雜,治療起來太慢。你先幫我紮紮,我這兩天總上火,濕氣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