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到東方去看看,當然,帶著我的軍隊!”
——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陛下,紅胡子腓特烈一世的豪言壯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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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耶誕1155年冬,薩克森公國布倫瑞克。
公爵大人最近的心情很不好,是的,很不好。
我們偉大的處於內憂外困的教皇冕下為了挽救他的可憐的威嚴,居然正式為“我們羅馬的皇帝”陛下加冕了。現在那個霍亨斯陶芬家的紅胡子腓特烈名正言順的成為了843年《凡爾登條約》後成立的東法蘭克王國及其屬下各公國的皇帝,而且是西方基督教世界唯一的皇帝陛下。看來兩家族上代的仇怨越發難以分解了。
當然,在被稱為“獅子亨利”的公爵大人看來,上代的仇怨分解的唯一辦法,就是好好的報複。
“大人,”侍從官小豪斯步入公爵大人沉思的大廳:“大人,賓客們已經陸續來到,管家來詢問您是否現在下去?”
小豪斯全名叫豪斯-海因茨,來自薩克森西南一個小貴族的家庭。海因茨家族沒盛產什麼猛將或能臣,然而對於巴伐利亞公爵大人而言,這個家族的地位卻實在堪比呂佐夫家和沙恩霍斯特家這樣的猛將世家——因為這個家族實在太盛產忠臣了。小豪斯的父親就死在公爵大人的馬前,那是在公國南方安帕河畔的小村撞見了刺客。劍術不俗的刺客在衛兵們反應過來之前就突進到了亨利公爵大人馬前兩米,之後就再無寸進。被利刃劃開腹部的老豪斯拖著腸子死死的抱住了刺客,就在公爵麵前兩米的地方,被回過神的衛士們砍成肉泥前,惱羞成怒而至於瘋狂的刺客在老豪斯身上連捅四刀,仍然沒能讓虛弱的老豪斯的手有絲毫鬆懈。實在話,公爵閣下被老豪斯的遺言小小的震撼了一把——“大人,多保重……”無一言關乎身後家人,爾後含笑逝去。老老豪斯,小豪斯的爺爺,跟隨韋而夫家族的上代家主“驕傲的亨利”出征公國南方的叛亂,為掩護中了埋伏的公爵大人“轉進”而拚死斷後,屍骨無存。老老老豪斯,小豪斯的曾爺爺,在陪同老老公爵大人——“獅子亨利”的爺爺“黑亨利”進攻呂訥堡之時,與他的兄弟同時撲向了冷射向“黑亨利”公爵大人的那支弩炮,結果穿過兩個人的弩炮磕上公爵大人華貴的盔甲時,隻是將公爵大人撞下了馬,跌了個七葷八素,神奇般的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這是一個神奇的家族,領地裏的人們都傳說著。不止傳說他們的忠誠,為當代家主帶來戰陣上的安全,還有傳說他們家族受到邪惡的詛咒,甚至有傳說他們能招來厄運——他們不隨同公爵大人出征,公爵大人從沒遇見什麼險情,一旦他們跟了去,那公爵大人必定驚險交加,而他們也要送了命去。
當然,盡管有這樣或那樣的謠言,公爵大人仍然對海因茨家族上眷不衰。不是嗎?雖然似乎的確是沒有他們的時候很安全,但總怕萬一嘛。而倘若不是海因茨家族的老爺們實在是不懂得如何經營領地,被公爵大人另眼相看的家族也許早就成為呂佐夫這樣的大家族了。
“嗯,去大廳裏吧。”公爵大人站起身,當先向廳門走去,小豪斯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走出廳門,走過深深彎下腰向公爵大人致敬的管家,轉入那狹窄的城堡的樓梯。走過細小的箭窗前,公爵大人不禁向外望了一眼他的領地。丹可瓦爾德羅城堡外麵就是一圈寬廣的廣場,冬天了,整個城市路上行人寥寥,隻有那些來自東方的商人們和他們的商隊還在為了來年的貿易囤積著貨物。他們穿著塞滿了鳥類羽毛的厚厚的奇怪衣服,在冬日的寒風裏將昂貴而神奇的東方貨物搬入他們在布倫瑞克租用的倉庫,為來年的銷售囤積貨物。而每一年東來西往的歐洲商人們從各處運來小山般的黃金白銀,為他們的貴族主子們帶回去瓷器,茶葉,絲綢。好多錢啊,公爵大人每想到這裏,總有搶上一筆的衝動,然後又惡狠狠的壓下去。二十餘年前,東方那個帝國的領土已經延伸到了裏海北岸保加一線,其後一千人的東方軍隊在裏海北岸擊敗了基輔大公派出的五千人的討伐大軍,殺傷近半。後來又在克裏米亞半島打垮了波蘭和匈牙利的聯軍八千人,然後施施然的通過基輔羅斯的領土撤退了,而基輔大公的軍隊龜縮在堅固的城堡裏不敢妄動,甚至直到波蘭盟友來到城下告訴他們東方軍隊已經撤回了保加一線,他們才敢派出輕騎摸索附近的情況。基輔大公由此成為了西方的笑柄,而波蘭人的那場大敗也被渲染成了“天主的偉大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