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進了臘月，這裏下了第一場雪，外麵天寒地凍，臥室裏暖意融融。
這樣的天可真適合睡覺，沈書黎半夢半醒間翻了身，下意識去摸枕邊之人。
“……”
並沒有摸到溫暖的懷抱，一個激靈讓她從床上驚坐而起，扭頭掃了一眼身邊空蕩蕩的位置。
抬眼就瞧到了那邊在吃藥的男人，眼睜睜看著他拿了一片白色的藥片直接幹咽了下去。
“……”
他怎麼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聲音都帶上了顫抖：“今朝，你生病了？”
賀今朝看著她撐著爬起來的身影，趕忙將從一旁拿水，緩衝了一下口裏的苦澀。
“不礙事，你躺著，我過來跟你說。”
“……”沈書黎大腦裏閃過了各種各樣的畫麵，什麼恐怖的畫麵都有……
男人放下杯子，忍著膝蓋上疼痛，腿腳不便地走到床沿處，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的一小角。
確定不會讓外麵的冷空氣鑽進來以後，才又躺回了原來的地方。
沈書黎注意到了他的腿腳不利索，前幾天發現了他走路是有些跛，但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端倪……
今天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嚴重？
她擔憂地目光望向他，有些話卡在喉嚨裏怎麼也問不出來。
畢竟，他變成今天這樣都是自己害的。
“老毛病了，天氣不好，膝蓋就痛的厲害，沒事，吃了止痛藥會好些。”賀今朝雲淡風輕的解釋。
眼角眉梢的柔意，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沒事人。
兩人太過於了解彼此了，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強顏歡笑，心疼道：“在我麵前就不要掩飾了。”
“很疼吧，我幫你揉一揉。”
說著女人就要掀開被子，過去幫他按摩，被賀今朝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的手。
“不用了，再多睡會兒。”
這下輪到沈書黎不幹了，他照顧自己時尚且費力，自己幫他按摩緩解一下怎麼了？
“不要，讓我幫你揉一揉！”
今天的她格外執拗，仿佛隻要他不同意，她就會一直堅持到他同意。
“……”
賀今朝看著她擔心的眼眸，心底有些暖，摸了摸她有些亂的發絲。
“真的不用了，小黎。”
“再睡會兒。”
“時間還早，外麵下雪了，之前不是一直想讓我陪你去賞雪嗎？”
“睡醒了我帶你去。”
“……”他和煦的聲音，給了她極大的力量，她搖了搖頭：“不要。”
“我想幫幫你，揉一下，就一下？行不行？”說到這裏，女人已經很自然拉住了他的臂膀。
像是以前一樣拉著他的手臂晃蕩了兩下，完完全全一副撒嬌的樣子。
賀今朝在她地攻勢下終究是點了點頭，隔著衣料，女人認真地幫他拿捏著腿。
偶爾還會問上幾句：“怎麼樣？”
“力道夠不夠？”
“是不是很舒服？”
“……”
賀今朝輕輕點了點頭，確實按的不錯。
不知道是藥的效果，還是自己按摩的效果，她能肉眼可見的發現，他眼底深處的痛苦消散了不少。
女人幫他按壓著，腦海裏閃過上輩子在祁湛身邊時，為了討好他特意學了按摩。
可正真按的沒幾次，反倒是他總會坐在椅子上批改文件時，隨意朝她招一招手。
“過來……”
然後，他會像逗弄小貓小狗一樣，將自己抱著她在懷裏，一下又一下按壓著她的後脖頸。
那種被人掐著脖子，命運被掌握在他人手裏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
“手累不累？”
溫潤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手上動作不停，朝他笑道：“這算什麼累。”
“……”
沈書黎又按了一會兒，被賀今朝強製叫停了，他攬她入懷，心疼地幫她按著手。
“小黎，過幾天我們去把證領了？”
“酒席你想大辦就大辦，嫌累就請親朋好友吃個便飯？”
聽著男人詢問自己的話，沈書黎斂下眸子，低低道：“我想天空放晴了就去領證。”
“酒席不想辦……”
“我隻想你一直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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