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亭微微一笑,輕聲道:“無妨!真正水流湍急之時,不知有多少人需要援手,你便盡力而為吧。親王府無須你沾惹一星半點,那府裏有辛念,應當無虞。”
顧長亭點頭道:“我也這樣想。但皇上應該有他自己的考量,無論如何,他要這樣做,難道你我還能阻止不成?”
“不是兒戲,而是一拍即合。我和太子,早就貌合神離,如今他肯架這麼個梯子,我還不趕緊下來?隻怕他看著我同他虛與委蛇,也早惡心的不行,所以連個像樣點的借口都不肯找,揮舞著譚鋒這根棒子就上了。”
顧長正沉默不語,好半晌才澀聲道:“我知道這一天終要來臨,隻是……父皇春秋正盛,我總想著這樣太平日子還能再過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不成想做了趟欽差,回來後什麼都變了,這……這便要風起雲湧,各憑造化了嗎?”
顧長正嘴角抽搐,卻見顧長亭笑得一臉得意:“沒錯,在我心裏,她就是當世的女英雄,不會比穆桂英秦紅玉相差分毫,不過她是辛念,隻是辛念,就是辛念,尋遍天下,也唯有這一個辛念,獨一無二,不須同她人攀比。”
“哈哈哈哈哈……”
“辛念?”顧長正一愣,接著咋舌道:“那樣要緊關頭,你竟將闔府托付到一個妾室身上?你……還真要寵妾滅妻怎的?”
顧長正沒好氣白他一眼,咬牙道:“天真的隻有我不成?你和太子哥哥不天真,就能為一個譚鋒決裂了?你別說那些大臣們不信,連我都有些疑惑,怎能如此兒戲?”
顧長亭白了顧長正一眼:“以節婦烈女形容念念,也太辱沒她了。總之……我也不知該如何說。許是年少情深,我反正無比相信她的能力品格。她有那份泰山崩於前巋然不動的定力個性;也有隨機應變的聰慧圓融;她也不是道德完人,小節上未必不會用手段,但大義方麵,她不會有半點虛虧。她就是這樣女子,巾幗紅粉,不讓須眉。”
顧長正皺眉道:“風急雨驟之時,我隻怕你深受牽連,萬一……王府那邊怎麼辦?皇太妃娘娘畢竟年事已高。”
顧長亭笑道:“你又來了,你有一樣好處,就是該天真的時候天真,不該天真的時候,你比誰都冷靜沉穩,如此方能成大事。”
“好家夥,你這說得是自己妾室?你說得分明是穆桂英秦紅玉吧。”
顧長正:……
“和你相交多年,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多情種子,如今看來,竟是我錯了,你這哪裏是多情種子?分明是個專情種子。”
“哈哈哈……這話說得是,我可不就是專情呢,一心一意,從年少到如今,就隻喜歡這一個女人。”
顧長亭放聲大笑,笑聲中說不出的歡喜得意。顧長正嘴角再度抽搐,末了悻悻道:“這混蛋,有個知心紅顏了不起麼?誰還沒有?就是此時沒有,將來……將來也必定會有。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