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繼續哭哭啼啼的,你們要說的剛才本大人剛才已經聽到了。”紀長哲坐在燎爐邊,目視著蹭步過來要哭救的大三、小三媳婦。

見大三、小三媳婦倆因自己的話僵住不敢動,神情也變得慌張起來的時候,輕咳了一聲繼續道:“正如林醫師剛才說的,徭役是不征召婦孺的,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當然若碰上亡國昏君統治時,也是會抓婦孺去幹活的,但月朝雖有些小動蕩,卻遠沒到無視底線的地步。

畢竟連韃靼蠻子都知道重視婦孺,更別說朝廷裏那些心眼子成精的大人呢?

……沒有婦孺那哪來的新生人口,所以,今天自己若敢點頭讓這倆婦人代夫服徭役,那都不用明天,榮城白縣令能連夜趕來剝了自己的皮不算,說不定還會將自己打包送回京去。

雖然紀長哲肅著一張臉講道,但他語氣中沒有不耐煩和厭惡,讓大三媳婦鼓起全部的勇氣,突的跪到地上哀救道:“這……大人,真的不可以嗎?俺力氣大,不怕累,幹活不比漢子來的差,大人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問俺們村來幹活的那些族人或鄰居,俺們幹活老利索了。”

小三媳婦雖不敢向大三媳婦這般絮叨哀求,卻也馬上跟著跪了下去,嘴上雖一言不發,卻一個勁的向紀長哲猛磕頭。

此時,躺在坦架上的大三、小三兄弟強撐的半起了身,邊用手捂著胸口邊開口道:“媳婦,不要為難紀裏長……,俺現在好多了,回家去養著就成了”。

雖然紀裏長他來臨湖鎮的這兩年裏,大家生活上,是更好過了些,但當官的人哪有什麼真正好脾氣的,還是攔住媳婦……別再繼續糾纏了,免得媳婦惹怒紀裏長,要被責罰或挨板子……。

眼見窩棚內悲苦的氛圍越來越重,紀長哲心裏也無奈的歎了口氣,猶豫許久最終還是講道:“婦人這裏是肯定不會要的,但若是你們家能另出勞力的話,那便為你們破例一次”。

“大人三思啊,這事……行不通的。”白徐知道紀長哲心軟了,但這事可不能這般開頭啊。

不然誰知道,日後會不會有人以此為由,更加克扣奴隸徭役百姓們。

本來百姓徭役期間因幹活受傷嚴重,送其回家中後,那戶人家不需另補壯力繼續服役。

這下若鬆口開了這頭,別人有心搞小動作的,才不會管紀長哲到底是心疼百姓,還是隻為了盡快完成修繕防禦牆呢?

早知道自己不同紀長哲稟告,這有人鬧林醫師他們,直接自己過來處理算了,最少能避免這樁煩心事。

紀長哲眸光同白徐對視了幾秒,明白他的意思後,有些心虛和不自然的轉移了視線,他這事雖然可以用特事特例給糊弄過去,但有一點不得不承認的便是易生變故。

老話常講一種米養百種人,別看營州整體官員都挺不錯的,但喜鑽空子和遠離百姓卻又喜功的還是大有人在。

自己這個齊王“小舅子”可以幹的事,下麵其他屬官為什麼不能跟著學。

隻要尺寸把握的好,所在地百姓們的苦難和淚水壓根無法傳出一星半點。

見紀長哲那樣,白徐便知其想通了,沉吟了會便同大三、小三夫婦講道:“你們先安心回村去,等防禦牆修繕完,暮時會安排人給你們複診的。

但這事出了這個窩棚,便不得對任何人講,包括你們家中父母……,可懂得”?

大三、小三夫妻聞言麵麵相覷了一瞬,便馬上反應過來謝道“是,大人,小的們一定不同任何人講,謝謝幾位大人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