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淺門前,一片靜寂。
林瀟遣青川先去通知毒王,自己急急叩了叩門:“晚晚,你還好嗎?”
茶茅內傳來蘇清淺啞聲的低語:“清淺很好,怎麼了?”
“那便好,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林瀟的腳步聲漸遠。
一把閃著銀光的匕首,抵在蘇清淺的脖子上。
“嗬,你的救星走了,看來今天必然是你的死期了!”
蘇清淺的心咚咚地跳,可依然鎮靜地問:“你要殺我,我也無話可說,隻是,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
“小小年紀,倒是很有膽量。我平生殺人無數,死到臨頭如此鎮靜的,你還是頭一個,既如此,大爺我發發善心,說吧,如何讓你死個明白?”
“是誰讓你殺我?”
“嗬,這倒是不能告訴你。你注定要做個糊塗鬼了!”說著,殺手揮刀便要刺下。
“我知道!”蘇清淺閉著眼睛大吼一聲,緊張得有點發抖,卻依然鎮靜道:“我知道是誰要殺我。”
“你竟然知道?”殺手用冰冷的刀在蘇清淺的臉頰摩挲著,幽幽地說:“那你說說看。”
“這個人,將我帶到這個世間,養我長大。卻也是這個人,對我起了殺心,要置我於死地!”
“嗬,你倒是有點意思。”刺客將手中的匕首挪開一寸,示意蘇清淺繼續說。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父愛如山。於我卻是相反。想來我一直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如今,是棄子罷了。”
蘇清淺見刺客沒有下手,繼續說道:“大俠你是否成婚?有沒有孩子?不知你是否感受過將自己的孩子抱在懷裏,逗他笑的幸福。
又或者,你也許還沒有孩子,那你一定是有父母。記憶裏有沒有父親的影子?想來,一般人的父親,都愛自己的孩子。”
蘇清淺邊說,邊觀察著刺客的眼睛,想要拖延時間。
“我有父親,我不知道今生,他是否將我抱在懷裏過,他為何給我取了蘇清淺這個美麗的名字,他有沒有拉過我的手,親過我的臉,我第一次叫他爹爹,他有沒有開心過。
可今天,我知道,是我的親生父親要置我於死地,上一次,他將我推落懸崖,我索性撿回一命,這一次,他必不想讓我活著。”蘇清淺的呼吸略有些急促。
“你倒真是個聰明的,實話告訴你,的確是你父親蘇淮讓我殺了你,不過他也交代了,要給你留個全屍,讓你死個痛快。”
“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他非要親手將親生女兒送上黃泉路。”
“這個我倒是不知,索性你到地府,問一問閻王爺吧!”刺客高舉手中的匕首,向著蘇清淺的脖頸處狠狠刺下!
“當”的一聲響,沾血的匕首掉落在地上,有鮮血滴滴答答滴下,隨即,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將蘇清淺抱在懷裏。
蘇清淺剛才還在劇烈跳動的心髒,仿佛終於找到了依靠似的,慢慢恢複了節奏。這堅實的胸膛還有淡淡青草氣息的味道,讓她分外心安。
地上的刺客,抽搐了兩下便不動了。他手裏的利刃,割斷了自己的動脈。
林瀟將蘇清淺的頭按在胸口,不讓她看,輕拍她道:“不怕,我在這裏。”
蘇清淺慢慢抬起手,環住林瀟的腰:“我知道你在,我不害怕。”
林瀟打開房門,觀察了一下周邊,抱著蘇清淺飛身躍到樹枝上躲好,稱讚道:“真是個聰明的丫頭。你說清淺很好,我便明白這是你給我的暗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