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手裏捏著的那張黃草紙,題目是:蘇淮治療疫病之藥方。
這都行?
“怎麼,怎麼這藥方子還有題目的?”晚晚一臉不可思議。
“哦,本沒有題目,我抄方子的時候自己加上去的。”
“呃……好吧。”晚晚還是第一次見到,考試抄別人答案,還給答案寫題目的,這就好比是“小明期末考試卷答案”一樣。
晚晚將方子看完,感覺哪裏不對:“就這?一張方子就完了?不用因人而異嗎?”
“師傅有所不知,我朝幾乎七八年便爆發一次疫病,有輕有重,時疫下,一家人去之五六是常態。”
“這麼大的死亡率!朝廷不管嗎?”
“管啊,每年太醫院都會派下方子,交於地方,各郡縣的官醫、鄉醫,再根據不同症狀調整方子。”
“沒人去調研嗎?”晚晚覺得這樣治病,是不是太敷衍了。
“調研?是什麼?”許希對晚晚突然爆出來的新詞,有些好奇。
“哦,就是去調查一下疫情的實際情況,研究一下對症方子。”
“這……倒是沒有。太醫院隻是根據地方上報的症狀來擬方子的。”
“這麼草率,怪不得死亡率這麼高。許大夫,別告訴我你也沒有去實際調查過。”
“我……嗬嗬,我醫術不濟,慚愧,慚愧。”
“許大夫果然是來拜師的?”晚晚偏頭冷笑:“不說實話,這師傅倒也不用叫了。”
“啊?!”許希眼神躲閃,最後無奈一笑,道:“師傅是如何知道我去實地調查過的?”
晚晚微微一笑:“眼睛可是騙不了人的。況且,許大夫的醫術,可不能用不濟來定義吧。”
“師傅謬讚了,與師傅相比,我隻能望其項背而已。”
這小馬屁拍的,拍的晚晚心裏倒是挺舒服。晚晚將手中的藥方翻來覆去的又看了幾遍:
蒼術一斤蔥(連根須)麻黃(不去節)四兩炙甘草二兩
將蔥、術入臼中杵,令蔥涎相入盆中,堅捺令熱。五七日取出。
鍋中炒蔥葉過焦,逐旋篩出,以術幹為度。次入麻黃、甘草為末。每服二錢,水一盞,薑三片,棗一個,煎七分去渣,熱服。如要出汗,連進二三服。
“這方子,看上去應該治療頭目昏重,四體熱倦,行步少力,骨節疼痛。可對症嗎?”晚晚疑惑道。
“此方不問陰陽二證,染患淺深,悉皆治之。”許希答得似乎也沒什麼底氣。
“我要去疫病的村子看看。許大夫若要避嫌,倒也不必一起去。”
“不不不,一日為師,終身為……”許希突然打住了話頭,“終身為父”這四個字似乎是不大合適。
“呃……既拜了師傅,當然要追隨師傅的步伐,我當然會一起去。”
“那,明日早起,我們一起走一趟吧。對了,你有口罩沒有?”
“口,口什麼?”許希對晚晚時不時冒出的新詞,感覺實在有些招架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沒事,沒事。我來解決。”晚晚笑得略顯尷尬。
晚間,晚晚用棉布,油布,麻布做了一個五層的“口罩”,雖然沒有真正的口罩,這自製的“防疫”物品,倒也可以用來應急。
晚晚這邊剪刀針線幹的火熱,蘇淮那裏卻是麵色難辨。
“你是說,那個巫醫要親自去疫病的村莊?”
“千真萬確,小的聽得真切,不但那個醫女要去,連,連咱們太醫院的……”回話的小廝看了看蘇淮的神色,沒敢往下說。
“是許希?”
“對對對,蘇院判料事如神,確是許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