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裝作中風十分嚴重的樣子,將藥邊喝邊灑,趁著夏內官拿手絹擦嘴的功夫,又將嘴裏的藥吐出來不少。

那蘇淮做事向來不怎麼“嚴謹”,所以也未多注意,看著一碗藥大部分被灌了下去,便跪安了。

蘇淮剛走,皇帝呸呸呸地將嘴裏含著的藥,都吐在了痰盂裏。

“這個老匹夫,他父親當年是多麼好的一名大夫,朕當初也是看在他父親的麵子上,給他坐了院判的位置。

當初老蘇就不同意朕的決定,早知道就該聽他的!”

“陛下!”夏內官一邊給皇帝順胸口一邊勸道:“您沒做錯,您這是重情義,您對得起老院判了。等您好了,狠狠發落他就是了。”

“對,朕得好了,朕好了才能整治這一窩子妖魔鬼怪。快,把丫頭給朕配的丸藥拿來!”

皇帝舉著一顆鵪鶉蛋那麼大的黑色藥丸,剛剛的精神頭立馬下去了一半,唉聲歎氣道:“這藥什麼都好,就是,就是太大太苦了!”

夏內官抿嘴一笑道:“奴才還是給您搓成小丸子吧,咱慢慢吃,吃完了咱有蜜餞。”

那皇帝陛下顫抖著胡子,用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將那丸藥一點點都吃下去了。

皇後回到長樂宮,抖開夏內官給她的紙條,上麵寫著蘇淮給陛下開的藥方子,卻在最下麵寫了五個字:林將軍歸來。

皇後一把攥緊了紙條,狠狠咬著牙,太陽穴的青筋都繃出來了,“邊疆百姓的死活都留不住你了嗎?竟敢悄悄回宮!來人!”

一名宮女回到:“奴婢在!”

“你給我辦三件事,一,飛鴿傳書給清河,告訴她,她們將軍回宮了,讓她給我製造點動靜,動作大一點,大到讓林瀟顧不上宮裏。”

“二,”皇後將手中的藥方子遞給宮女,眼神暗了暗,若有所思道:“去查一查,這方子的用處和療效。”

那宮女將方子接了,垂手等著皇後吩咐第三件事。

皇後站起身,焦躁地在宮內走了幾圈,腦子裏亂得狠,半日才緩緩開口道:“給我盯住了那個南疆醫女,她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日日給我彙報!”

“是!”那侍女領命便要走,猶豫了一下,卻又返身疑惑問道:“娘娘為何不直接結果了那個醫女,何必……”

“你懂什麼!我兒目前還得靠她治病調養呢,要不是蘇淮那個庸醫,我何必受製於這個妖女!在我兒身體康健之前,先留著她吧。”

侍女領命而去,皇後越想越氣,她布的局眼看就要成功了,隻要皇上一殯天,她便立馬加大太子的藥量。

就說太子久病,聽到皇帝薨逝,身體禁不住打擊,便隨皇帝去了。

到那時,無論林瀟是死是活還是失蹤,他都來不及回宮。

那她的兒子,順其自然便是新帝。

朝廷上,她父親雖然隻籠絡了一半官員,奈何到那時,百官也無話可說。

她兒子本該順理成章成為天子的!

為了這一天,她謀劃了多年!誰知,一個江晚晚,破壞了這一切,打碎了馬上就要實現的夢想!可她現在,還殺不了她!

“啊!”皇後將瓷瓶狠狠摔在地上,那潔白無瑕的白瓷,被摔了個粉碎。

東宮內,太子服了晚晚日日令梅兒送來的藥,正覺得神清氣爽,李嬤嬤卻走進太子的寑殿,也未參拜,便急急在太子耳邊傳了話。

“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