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大橋倒塌事件後,將作少府蔡尹每日都來到正在用銅鐵鑄造的新鹹陽大橋工地視察,蔡桓這個建造發起人也是必不可少,每日都和工匠研究所要鑄造的鋼鐵配件是否符合要求。
雲陽城的每夜明月高懸,紅光彌天,十萬餘隻橐籥爐的冶煉之火映得鹹陽城闕一片通紅閃爍。橐籥者,鼓風冶煉爐也。一隻巨大的鼓風牛皮橐高高矗立,一支粗大的竹管伸進近兩丈高的爐膛下,四名赤膊壯漢用力壓下牛皮橐上的大板,一股強風鼓進爐膛,烈火熊熊而起,熔爐鐵兵部件漸漸化成了鐵水,夜空中鐵花飛濺分外絢爛壯觀。這種鼓風煉鐵之法,在春秋戰國時期已經大為普及。老子為了說明天地氣運之道,找到的最好比喻物便是橐籥,其雲:“天地之間,其猶橐籥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
秋風來臨之時,經過連夜趕工,兵器銅鐵終於化成了十二尊巨大的金人與鹹陽大橋。每尊金人高五丈六尺,重百萬斤,金光燦燦地鳥瞰著車馬行人,其赫赫威勢遠超過了三代之九鼎。
鐵鑄大橋也一同建成,大橋需要橋樁十六排一百一十二根,每排間距三至六米。每排橋樁為七根,即該橋橋樁為七列。按每排橋樁間距平均五米計算,九丈三百零六米大橋跨度,共計有六十一排橋樁。該橋共需槽型鋼鐵鑄梁四百三十四塊,每塊按二點五噸計,冶煉這些鋼鐵鑄梁大約需要一千零八十五噸鋼材。
當金人與大橋建成後,蔡尹不敢莽撞地上報秦始皇,而是把停放在渭河北岸的首個金人提前安排運送過河。
這日一早,炎夏的曙光剛到頭頂,渭河兩岸的數千人馬就把已經準備就緒的金人通過麻繩,戰馬往南岸拉去。當金人再次進入大橋時,大家的心頭提到嗓子眼,經過一次倒塌事件後,大家都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回,所這次的準備更加充分,一隊人馬負責通過滾木把金人往對岸拉,一隊人馬跟在後麵隨時準備把金人拉回來。
匠監的口令一下,纖夫與蔡桓的手下的衛尉軍士卒都把口號喊切渭河兩岸,吸引了許多百姓前來觀看。
“轟隆,轟隆”金人正與滾木摩擦滑動通過鋼製大橋,已經來到了橋中央,遠遠望去,大橋紋絲不動。眾人繼續奮力拉動金人,眾人在伴隨著咯吱咯吱的擠壓橋麵聲中誠惶誠恐地看著金人通過大橋。
當金人的頭部最後離開大橋後,大家都歡呼起來,經過這次的運輸金人,他們建造的大秦帝都鹹陽橋是一座鋼木結構大橋,其槽型鋼鐵鑄梁能通過百噸重物,是橋梁史之第一。
初秋前,將作少府也對能運輸巨大金人的鹹陽大橋經過再次改良,大橋的橋麵,護欄,橋墩等等位置都做了浮雕裝飾,並且上報秦始皇。
秦始皇自從見過那張用透視製圖法簡單勾畫的鹹陽宮蕨後,念念不忘,已經下令將作少府加緊鑄造金人,並且已經下令在秋後征調四十萬刑徒到關中修建大量的宮殿和皇陵。
而接到命令金人必須在初秋全部運抵達房宮的將作少府來到了霸上章邯中軍商量如何確保十一個百噸金人通過鹹陽橋,蔡桓也在這次會麵中陪席。
身穿精美鎧甲的章邯對盤膝坐在東麵上座的蔡尹說道:“內兄,上次大橋倒塌的事章邯聽後也是一陣後怕。”對著陪坐末席的蔡桓稱讚道:“桓兒果然大才,能夠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想出鋼鐵鑄橋,還作出準確的建造計算,章某汗顏啊!”
蔡桓連忙拱手道:“桓兒的急才,不及姑父胸中韜略十之一二,在姑父和叔父麵前獻醜了。”得到姑父的讚賞,連忙小拍一下兩位長輩的馬屁:“當時情形危急,全賴叔父穩住始皇帝陛下,如果沒有叔父在陛下麵前爭取時間,桓也畫不出那圖來。”
蔡尹微笑著摸著胡子:“侄兒不要謙虛了,叔父知道你的才能,始皇帝現在每日都關注著圖中所畫的橋梁宮殿建造進度,將作少府可是忙得不可開交。”關中各處的宮殿都已經被秦始皇提上了建造日程。
也在席間的鹹陽令閻樂說道:“章將軍,蔡少府,當日之事閻樂可是今日還在後怕,花去兩月時間和大量財力建造的大橋瞬間倒塌,按秦律我等可是大罪,多虧了軍候急智才化險為夷。”
雲陽縣令拱手道:“敢問少府後日初秋的金人如何運過渭河?”
席旁的工曹義問道:“嗯!桓軍候可有提議?”
上席的蔡尹害怕再發生橋梁倒塌事件,連忙問道:“桓兒,你把所想的安排一一道來,讓我等參詳參詳。”自從提出了建造鋼鐵橋梁被秦始皇接納意見後,蔡尹凡是橋梁建造有關的事都向蔡桓詢問意見。
蔡桓和大家共事有數月了也不矯情,就把自己所想的安排說了出來:“首先這次的金人與大橋落成典禮是已經在秦始皇的心中排上位置了,所以要把運送儀式放大來辦,祭祀,祈禱的事不能少;然後是將作少府與各部門合作的功勞要爭取最大的賞賜。一次隆重的叩拜儀式要有將作少府安排;接著是確保金人順利通過大橋,衛尉軍中要抽調大量戰馬和士卒去協助運輸十一個巨大金人。”
蔡桓向章邯和蔡尹拱手道:“以上三點是卑職想到的,請將軍、少府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