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守軍肺腑的喊殺聲再次籠罩了整個不其城頭,同時亦昭告了呂布軍第十天攻城的失敗。
然而不其城這一日雖抵擋住了呂布軍的攻勢,可城外的援軍卻並沒有突破呂布軍陣與城內守軍彙合,而是在呂布軍周圍滋擾了一圈之後,便掉頭脫離了戰場。可饒是如此,這隊突然冒出的東萊援軍還是給攻城的呂布軍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壓力。畢竟呂布軍此番是異地作戰,若被對方切了後路與糧道情況可就不妙了。於是,一入夜呂布便將一幹部將招到了大帳之內商議對策。
“稟主公,蔡安貞部現正紮營於嶗山腳下。今日滋擾吾部之敵,因是其先鋒。”臧霸將斥候探得的消息向呂布稟報道。
“蔡安貞親自領兵回援東萊?未曾想,這丫頭倒也有些膽識。哈哈,不知其上了戰場又會是怎生一番風情。”呂布饒有興致地嘖嘖稱其道。
“該不會身披金甲,頭戴金釵?”孫觀同樣摸著下巴想象起女子上戰場的樣子。
呂布聽罷卻擺手糾正道,“應是頭裹紅巾。草原上的女馬賊時常做此打扮。”
然而相比呂布等人對紅妝英姿的憧憬,身為軍師的陳登更關心的是眼前的戰局變化。畢竟蔡氏大旗的出現,無異於昭示了東萊主力的到來。且不論兩軍兵力對比如何,至少呂布軍此刻依舊存有軍糧不濟的隱患。須知,呂布之前攻下的夷安、壯武兩縣乃是新附東萊的北海縣城。加之這兩個縣曾經遭受過嚴重的幹旱和蝗災,因此城內並沒有多少存糧。真正稱得上糧倉的應該是對麵的不其城。想到這裏,陳登連忙出麵進言道,“主公,既然東萊援軍已到,那吾等得盡快攻下不其城!用其城內的糧草充當補給,再回頭與蔡安貞決戰。”
陳登此言一出立即就得到了在場眾部將的一致讚同。可不是嘛,大夥這次本就是衝著軍糧而來的。既然糧倉就在眼前,哪兒有不打的道理。再說白天不其城之所以能頂下強攻,與其說不其城守備森嚴,不如說是城上守軍被援軍激起了鬥誌,從而發動的絕地反擊。就如同一個瀕死而回光反照的人,一陣亢奮之後,反而會更加的痿頓。因此此刻隻要再加把勁,必能攻下不其城。
可正當眾人點頭稱是之時,呂布卻大手一揮宣布道,“不,本侯這就要與那蔡安貞決戰。”
“主公!”陳登早就聽說呂布剛愎自用,沒想到自己頭一次隨其出征就碰上了這等事。真不知是該繼續進言下去好呢?還是幹脆放任其行事?
且就在陳登欲言又止之時,呂布倒是語氣平和地向其解釋道,“本侯也知陳校尉之策頗為穩妥。然不瞞陳校尉,吾等出身邊地,皆善野戰,不善攻城戰。既然眼下蔡安貞領兵來援,本侯不以己之長攻其之短,難道還以己之短攻其所長?更何況,隻要本侯能一舉擊敗蔡安貞。那東萊各縣必然會群龍無首,屆時不管是不其城還是其他東萊縣城,豈不都是本侯囊中之物。”
你還別說,呂布這番推心置腹的分析,同樣引來了帳中眾將的一致共鳴。因為正如呂布所言,不管是出身邊軍的魏續、高順等人,還是出身流寇的臧霸、孫觀,都不善於攻城戰。倘若不是為了糧草,他們才不會願意拿手下弟兄的性命去填護城壕呢。此刻既然呂布提出了傷亡更小的作戰方式,眾人的心思自然是活絡了起來。
“主公言之有理。霸願領兵隨主公決戰蔡安貞。”臧霸率先拍板道。
“一切皆聽主公吩咐。”孫觀也跟著附和道。
既然臧霸、孫觀都表示願意同蔡吉在野外決戰。身為呂布心腹的魏續、高順當然更不會有異議。如此一來反倒是陳登成了大帳之中唯一的異類。怎麼辦?涼拌!他陳登不是陳宮,可不會同呂布據理力爭。因此眼見大局已定,陳登自然是二話不說拱手應道,“主公英明,是登不知兵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