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登山拜祭(1 / 2)

清早,絲楠敲響了普爾曼房間的大門,

“總督先生,我今天能出去一會兒嗎?”

“你要去哪裏?”米歇爾從普爾曼床前的沙發上起身,走向絲楠問道。

“在城裏四處轉轉,呆在這兒有些無聊,大概下午之前回來,”絲楠的目光繞過米歇爾,望了一眼後麵床上的人,普爾曼半靠在床前,也在看她。

“需要我派人保護。”

米歇爾話還未說話,絲楠就連連說,“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不會有問題的。”

絲楠未嚐不知道米歇爾是想要人監視她,她的利用價值還在啊。米歇爾沉思了一下,可能想到有信在這裏,諒絲楠也不敢跑。再說她又能往什麼地方跑?

“那你要注意安全,一定要趁太陽落下之前回來,”米歇爾叮囑她。

“好的,”絲楠忙不迭的關上門,生怕米歇爾反悔。

“您就這樣讓她出去了?”普爾曼的聲音又低又粗啞,嗓子好像被磨盤磨過似的,少了往常耀武揚威的氣勢。

“我相信她不會一去不複返。”

普爾曼卻說,“我倒希望她最好死在外麵別回來了。”

“普爾曼,”米歇爾突然衝他提高了聲音。

普爾曼一愣,

“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你的心隻有一根針眼細嗎?連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女孩都容不下,為了她甚至還傷了迪斐,要是被你爺爺知道你的作為,你還能回法國嗎?”米歇爾痛心疾首,“我對你很失望,你小時候多麼善良可愛啊,都是我的失職,才養成你無法無天的性格,如果你母親看到你現在放蕩的樣子,該是多麼的傷心。”

普爾曼被教訓的垂下眼,低落的說,“她不會知道,因為每周末我都去了教堂,告訴她,我很好。所以在她心目中,我永遠是最好的。”

房間裏的氣氛變得有些沉重,父子倆似乎都陷入某種回憶裏。

突然,普爾曼問米歇爾,“媽媽原來的姓氏是不是霍爾斯圖?”

“是的,”米歇爾疑惑,“你問做什麼?”

米歇爾已故的妻子艾芙與自己本家關係冷淡,嫁入歐羅斯家族後,直接去掉自己跌姓氏而綴上父姓,從不對小普爾曼多談她家族裏的事。以至於她到死,自己的兒子都不知道她到底姓什麼。

“法國有幾個霍爾斯圖?”普爾曼又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大概隻有一個,發生了什麼,難道你暈倒以後見到艾芙了嗎?”米歇爾以為普爾曼做夢夢見自己的母親。

“不,”普爾曼抬頭嚴肅的說,“我在閣樓上見到了她的名字。”

。。

絲楠還是換上桑貝為她做的衣服,戴好寬簷帽才敢出門,沿著院牆邊一路往西走,一直到走到一條車水馬龍的街上。

視野裏依舊是土黃一片,腳下泥巴地幹到塵土飛揚,這些沙塵幾乎要模糊視線,遮天蔽日,連路邊的水果販上可口的水果都被覆上一層土,往來的人們身上更是看不到什麼豔麗的色彩,就算有也是那些坐在馬車裏的貴人們。

矮小的女孩穿梭在空隙裏,嗆人的灰塵讓她不得不捂住鼻子。眼睛裏不斷有沙子進去,她眨啊眨,都是眼淚。

火熱的太陽就頂在她頭上,熱辣到不行,連一個遮陰的地方都沒有,好不容易才終於看到一排結滿綠色果子的番荔樹。樹後麵有一排低矮的泥土房。房門口掛著一個刻有文字的木牌,不少人就坐在前頭的番荔樹下。

絲楠從腰繩裏抽出一張寫有字跡的紙條,和木牌上陌生的文字對比了一下。確認無誤後,才邁開步子走進房子。

“多喝水,一點要多喝水,注意不要再到太陽大的地方多呆了。”

“給我開點藥吧,醫生。”

“老婆婆,你這個不是病,”詹姆斯耐著心說,“隻要有充足的休息就能痊愈了。”

“哎,我休息不了啊,”高棉老人佝僂著背從椅子上站起來,滿臉溝壑,悲苦的說,“不幹活哪裏有飯吃。”

“我就給你開點降暑藥片吧,”詹姆斯不忍。

絲楠站在門邊上,老人家出來時還看了看她,說了句,“可憐的孩子。”大概看到絲楠青腫的臉加上紅通通的眼睛以為她有什麼大病吧。

詹姆斯看到她似乎很高興,“你先等一等,”他對她說,然後走到門外對其他等候坐診的病人們說,“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大家可以下午再來。”

可以看出詹姆斯是一個很有聲望的人,大家非但沒有抗議他,還有人說,“當然是醫生的事更重要,我們可以再等等。”

為表歉意,紮本給每個人發了一杯羅漢果涼茶,人們還紛紛道謝。

“你的高棉語學了多久?說得真好。”絲楠說。

“也就兩年多一點,我以前一直在越南,越南語也能說一點,”詹姆斯沒有炫耀自己會多國語言的意思,單純的自我介紹而已,“你高棉語也不錯,說起來也能說幾國語言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