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等價交換(1 / 3)

步兵第九半旅十四團的團長是誰?

絲楠完全不知道。問普爾曼的護衛,他們是騎兵,也不清楚步兵的情況。被虐待的那個男人沒有得到救治,當天晚上煙氣了。絲楠沒有從他口中得到更有用的信息,他隻是最低等的服從者,第一次參與暗殺絲楠的任務。

摸不清對方的底細,絲楠思來想去暫時決定按兵不動,也沒有告訴警察,一旦和軍隊扯上關係,找警察是沒用的。聯係不了普爾曼,絲楠隻能先讓他的手下暗自打聽。

謝天謝地,兩天之後昂慕斯清醒了,可是虛弱的像一個紙片人,什麼都不能自理。他醒來時,絲楠就在床邊上。鄧格拉斯叫來醫生,圍著他檢查。昂慕斯的瞳色和皮膚都淡得透明,仿若磕碰一下就會消失,他的目光穿過間隙落在絲楠身上。絲楠覺得他想對她說什麼。

醫生們的表情都很凝重,時不時交頭接耳,然後把鄧格拉斯叫出去單獨談話,也許是讓他做最壞的心理準備。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昂慕斯的抵抗力一直很差,所以他總是穿著厚實的大衣,無論春夏秋冬,而這一顆不在要害的子彈把他的免疫係統徹底打亂了,他醒來沒多久就開始發高燒,之後又有反複的並發症,在這天,絲楠真的體會了昂慕斯生命的脆弱,又想起他平時的嘻嘻哈哈,那無憂無慮的樣子是裝出來給別人看的罷。

這幾天,絲楠不知對鄧格拉斯說了多少個對不起,負罪、虧欠、愧疚又如何,給昂慕斯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

昂慕斯的人緣雖壞,但鄧格拉斯的交際範圍很廣,在消息傳開後,許多權貴都前來探望他,當然醫生不可能讓他們進門,豪華病房有一個獨立的大廳,專門存放這些人送來的保健品。他們也會對鄧格拉斯聊幾句以表關懷。

絲楠很意外在醫院看到了迪斐,他和他的小舅舅尼賽爾以及麗茲夫人一起過來的。和鄧格拉斯寒暄幾句,迪斐就離席往昂慕斯的病房走。

昂慕斯剛打完針。絲楠拉住迪斐,輕聲輕語的說,“他才睡下。”

她維護昂慕斯的舉動讓迪斐覺得礙眼,眉頭皺了一下,“我是來找你的。”是的,迪斐專程來見絲楠,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沒有聽聞,他第一天就想過來了,而且老伯爵也沒有攔他,但是說,“如果你想讓她下次直接喪命,盡管給她招惹更大的麻煩。”

迪斐好說歹說,終於說動小舅舅,給他打掩護。看見絲楠平安無事,他心裏的石頭才真正落地,“仔細想想你到底得罪了誰,是不是因為普爾曼,還是又因為那個小瓊斯蘭。”珈羅琳上次那一糟鬧得相當大,迪斐也知道,他對小瓊斯蘭的成見更大。他想對付小瓊斯蘭,可是羽翼未豐,時機未到。

絲楠和迪斐來到醫院外麵的花園裏。

“普爾曼為什麼會被派去幹那種苦差事,你們家族難道不幫他嗎?”建河道不僅辛苦還有很大的風險,絲楠就不信那些軍官有膽子冒著得罪歐羅斯家族風險這樣針對普爾曼,如果沒有歐羅斯家族的默許,他們敢嗎?

迪斐垂下眼,“他一直在氣外公,沒有一件事順著他的意思。”他家裏人的意思,是給普爾曼一點教訓,讓他明白在巴黎,應該聽從誰的命令。消息傳到歐羅斯家時迪斐也在旁邊,置身事外,沒有為普爾曼說話。

絲楠心裏頭有種難言的氣悶,她不想為普爾曼打抱不平,也沒資格說三道四,她隻是不懂,同一家族子弟,得到的對待為什麼天差地別。如此一來,她也放棄請迪斐幫忙調查的打算。歐羅斯家族的人是她能輕易指使得了的嗎?

這時,兩輛馬車在醫院外麵停下,從車上下來兩人,後麵侍從抱了一些東西,這樣來探望病人的陣勢,這兩天絲楠看到不少。

她聽到身旁的迪斐的說,“沒想到他們也和鄧格拉斯有來往。”

“他們是誰?”絲楠結識的上流界的人士不少,但大多是女士,至於她們的丈夫兒子就不熟了,而且這兩人穿的是和普爾曼一樣的軍裝。迪斐告訴她,年紀大正是伊納的父親費奈斯將軍,年輕的是他的兒子卡維爾。絲楠和迪斐站在梧桐樹後麵,父子倆走過去時沒注意到他們。

不過絲楠看清了兩人的長相,費奈斯將軍一看就是典型的軍人,又高又壯,蓄著大胡子,遮住了大半張臉。他的兒子相比就差多了,瘦高的,臉色浮青,眼泡很鼓,眉宇間有股邪佞,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

卡維爾步子邁得又大又快,關切的模樣,似乎很急於見到病人。迪斐譏笑,“昂慕斯最後還是和這種人混到一起。”

“他是昂慕斯的朋友嗎?”絲楠如是問道,心裏卻直覺昂慕斯和卡維爾不是一類人。昂慕斯荒誕不經,可做人做事身正氣正,她不想昂慕斯會跟這種人有交往。

其實絲楠的直覺沒有錯,昂慕斯、迪斐、伊萊海默和這個卡維爾小時候都在同一家貴族學校接受精英教育,四個人全是異類。伊萊海默最聰明也最不合群,獨來獨往;昂慕斯身體最虛弱,隔三差五的休息;迪斐背景最硬,繼承人的光環,不可一世;而卡維爾就是最不學好的孩子,怎麼壞怎麼來,仗著家族軍閥的勢力,橫行霸道。妓院是他最愛關顧的地方,迪斐去殖民地那年,他就當街強暴過一個女孩,那年他才十一歲。當年迪斐和昂慕斯都覺得他們跟卡維爾不是一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