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聲聲的仁義道德,卻與我這執劍的,並無什麼分別。”
葉塵輕歎。
若論弟子,嶽鬆書院稱得上舉世之最,門徒遍天下,這話一點不誇張。
除此之外,又有嶽鬆書院學子各自開設講壇宣揚其學說,受其影響者,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山野村夫。
隻是,這些人之中,學生弟子不見幾個,倒是棋子遍地。
老漁翁問道:“可需我替先生代勞?”
“不必。”
葉塵起身,收起魚竿,道:“到飯點了,收竿。”
老漁翁一笑,行至船尾劃船。
在這之後不久,便又有坊間傳言,上清觀太上長老清自在畫地為牢,入了禁地隱世不出。
萬花穀閣老,亦有退隱之意。
無人知曉是何緣由,隻當是這二位將至大限,打算閉關修行,去搏那天門之上的一線生機。
甚至有不怕死的好事者猜測,這二位是因在天機榜上,被一獅虎嶺後輩魔頭壓了一頭,臉上掛不住,這才閉關修行去了。
隻是,猜測歸猜測,具體緣由,誰能知呢。
九寒山上。
劍鳴不止。
蘇星子已對著這堅冰斬了足足半月。
也不曾見葉塵來指點一句。
堅冰上,已有幾道淺淺劍痕,可惜,寒風一吹,帶著些許冷冽空氣,那劍痕非但留不下,還讓得這堅冰愈厚。
再看蘇星子手中那劍。
原本好端端的長劍,已成了軟劍。
薄且細,更難使上力了。
葉塵和老漁翁今日出奇的並未對弈,也未去湖上垂釣,隻是坐在屋裏,圍著暖爐,靠著窗邊瞧蘇星子斬冰。
老漁翁道:“那堅冰,怕是元嬰期都難斬開。”
“本就斬不開的。”
葉塵饒有興致看著蘇星子,去斬這斬不開的堅冰,又道:“我不過讓這丫頭有點事做,不至於在此荒廢了。”
老漁翁一笑。
又過幾日。
劍已難成劍,堅冰上有幾道抹不平的劍痕。
蘇星子抱怨道:“先生,這劍已用不成了,我何時能斬開這堅冰!”
“換劍。”
葉塵隨口答了一句。
蘇星子丟下手中那已被磨的不成模樣的長劍,從背後拔出焚輪。
一劍出。
不待焚輪劍刃落到堅冰上,便見一道劍氣,生生將劍柄斬成兩段。
切口處,如兩麵冰鏡。
劍氣。
蘇星子麵露興奮。
葉塵道:“入金丹便可劍以氣殺人,隻是,於你而言,還需純屬應用,在此磨礪許久,你應當已找到些門路。”
蘇星子卻噘著嘴道:“倒不如先生直接教我,省的費事!”
“此言差矣。”
老漁翁插嘴道:“世間修士,但凡能問鼎者,沒有哪一個是靠前人教出來的,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蘇星子癟著嘴。
果然是能和先生說到一起去的,都是這般,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老漁翁又道:“先生此行來,應當不是帶著她來磨劍的。”
“的確不是。”
葉塵也不否認。
老漁翁以前雖和葉塵來往不多,但對其為人,也算有所了解。
與那些全憑心性做事的世外高人不同,葉塵做事雖時常令人費解,但卻極少做多餘的事。
為了蘇星子磨劍,而專程來一趟九寒山,實在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