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喬安不是一個重口腹之欲的人,對於吃穿都不怎麼上心。
以前和爸爸過不去,自己打工賺學費掙錢生活,最難過的時候一個饅頭也能扛一天。
現在和爸爸“和解”,諸葛卿怕她沒見過世麵,帶她去過很多昂貴的餐廳,吃過很多珍稀的食材。
這些都沒有這一頓飯,讓她吃很滿足。
菜即使幾乎涼掉了,味道還是讓任喬安心滿意足,這幾個清淡的素菜,有滿滿的家的味道。
或許是因為以前見過麵,再加上早上任喬安並不重要的“救命之恩”,姚若君對任喬安有著意外的親切感,所以對她的行為,並不覺得冒犯。
反而是就覺得她有些真性情在裏麵,或許她也麵對著難以言喻的難題,就像自己現在一樣。
“恕我冒昧,飯菜是你媽媽做的嗎?”任喬安把菜都吃了,留下的大骨頭湯倒進米飯裏,變成了一碗大骨頭味道的稀飯,對姚若君說:“因為我覺得菜裏很有媽媽的味道,所以我大膽猜測,這是你媽媽做的飯菜。”
媽媽的感覺她已經許久沒有感受過,但是她看見了今天中午一起來的老夫婦,猜測是他們親手做的飯菜,並不是外麵餐廳帶來的現成外賣。
見姚若君不說話,任喬安又說道:“我今天見到了一對感情很好的老夫婦,他們走在一起,還要手牽手。”
“這世上人情淡薄,能夠把養子當作親生兒子一樣疼愛的家庭已經不多了,很多人做夢都得不到的東西,現在就擺在你麵前。”任喬安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自顧自的說:“媽媽做的菜,即使是養母,也是真心真意的愛。”
“在你之前,他們原本要收養我。”
這一次回來,本來是想讓他們見一見他的女朋友,如果可以的話,再商量一下以後結婚住在國內還是國外,然後他就開始著手準備求婚的事宜。
任喬安抽了張紙巾,擦去床單上沒來得及滲下去的來的湯汁,反正也擦不幹淨了,不必要勉強擦。
……
“姚若君,你的家庭在我眼裏得來不易,很多人寧願放棄自己的原生家庭,十幾年的掙紮,都想成為那個家的一份子,到頭來都沒有能夠如願。”
“……?”姚若君還是不明白,根本沒有心思和她胡扯,下逐客令“你現在晚飯也吃完了,可以請你離開嗎?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為什麼他好像能聽懂她是在勸他吃藥,又好像聽不懂她在感慨什麼。
但是她怎麼知道了?
並且還能夠這麼斷定的說出來,根本不是試探姚若君的身份。
“你……”她張嘴閉嘴媽媽做的菜,姚若君不解:“你到底在說什麼?”
任喬安把手上的藥放在他的身邊,藥盒下方的床單早就被大骨頭湯浸濕,但任喬安不在乎。
多年來的猜測成為現實,當姚家的孩子,雖然沒有任鴻琛的孩子有權有勢,但也一定是蜜罐子裏泡大的孩子。
“你怎麼知道我是養子?”姚若君在她雲裏霧裏的一堆話中,抓住了她的重點。
夫妻之間,即使沒有感情破裂,到了那個年紀,還能這樣相互扶持的人,已經不多了。
任喬安目光一閃,把食盒裏的大骨頭湯端給姚若君,道:“媽媽熬的湯,真的很好喝,你不應該浪費一點一滴。”
“姚若君,我很羨慕你。”
那一輩的人,大多數對生育有著一種病態的執念,夫妻之間一個不能生育,能夠選擇領養孩子,並且到現在還維持這麼好的感情,已經是愛情最偉大的力量了。
任喬安站起身,看著病房裏的擺設,尊貴的VIP病人,住在宋氏私立醫院的病房,其實就是咋子住豪華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