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致遠並沒打算放過他。
“佐藤社長,我之前說過,我希望我們之間的交易簡單而純粹,但是顯然你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你還是秉持著高高在上的心態。我來問你,貴方人員在革安期間的食宿是由誰負責的?是革鋼,他們把你們當成客人,無償的為你們提供賓館和餐食,如果換做別的國家,你們有可能得到現在的待遇嗎?剛剛你大言不慚的說,你們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時間,難道我們革鋼掏錢為你們提供食宿就是應該的嗎?”
林致遠說完這番話後,看向蒼井蘭,“蒼老師,我希望你能夠不打折扣的把我這些話翻譯給你們社長。”
蒼井蘭扭過頭低聲的在佐藤忠一郎耳邊說了很多,佐藤忠一郎的臉色變幻不定,很顯然,現在的他老實多了,和剛進門時判若兩人。
白曙光已經完全震驚了。作為國貿公司的總經理,他之前也和外國人打過少量的交道,但是從來沒有見過林致遠這種態度的。
外商不都是高高在上的嗎?林致遠這種聲色俱厲的言行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之外。
可是讓人稱奇的是,麵對林致遠的咄咄逼人,佐藤忠一郎好像完全被他壓製住了。
白曙光不禁想到徐革新曾經跟他說過,林致遠曾經成功的逼迫佐藤株式會社的人員對著紀念碑鞠躬道歉,當時他還不相信,但是看到眼前這一幕,白曙光信了。
這小子真是個人才呀!
國貿公司的原有銷售人員可能會做成這筆生意,但是像林致遠這把外商當孫子一樣罵的,絕對是獨一份。
白曙光更堅定了想要把林致遠招進國貿公司的決心。
坐在白曙光身邊的徐革新倒是不太意外,有紀念碑那件事墊底,林致遠再做出別的行為他完全能夠理解。
徐革新甚至認為,對東桑人就應該這樣,就得把他們罵服。
佐藤忠一郎再說話時,聲音已經小了很多,“林桑,不管怎麼說,我們是革鋼邀請來的,現在這種局麵和革鋼當時答應我們的完全不一樣。”
“佐藤社長,作為最早與你們接觸的革鋼工作人員,我不記得革鋼曾經給過你們什麼承諾?反而是我對佐藤社長這種憤怒不能理解,革鋼的做法是國際上已經通行的商業運作手法。”
林致遠見佐藤忠一郎的態度出現鬆動,他的語氣也變得和緩一些,“佐藤社長,自從上次我帶你們遊覽過烈士山之後,我就覺得您是一名合格的商人,但是今天您的表現讓我很失望。在商言商,我覺得您更應該把注意力放在降低價格,提高貴方產品競爭力方麵,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日元升值的事嗎?”
林致遠一提到日元升值,佐藤忠一郎立刻放低了身段,“林桑,佐藤株式會社的產品價格一直是公開透明的,我們絕對沒有高價賣給你們,但是因為彙率的問題,導致我們的產品價格可能高於某些國家,但是日元升值不是我這個小商人能左右的,請林桑以及貴方人員能夠理解。”
林致遠搖了搖頭,“佐藤社長,我實話跟你說吧!革鋼現在的負擔很重,我們拿出一條生產線的錢都不太夠,所以我們才會采取公開招標這種形式來降低采購費用。但是我也要勸佐藤社長一句,作為一家有著四十年曆史的鋼鐵企業,革鋼現在的絕大多數生產設備都已經非常陳舊了,這家企業的領導人也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革鋼的產業升級、設備更新換代勢在必行,這次上馬線材項目就是踏出了企業改革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