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宣判死刑的棠雲生臉色慘白,他回頭看了一眼從黑暗中走出來的裴硯,又不敢相信地看向那無數道黑影。
“不用看了,你下午安排的人已經被葉少處理了,一個都不剩。”薑姒把槍抵在了棠雲生的喉管處,“把證據拿出來,我還可以留你一條狗命。”
棠雲生的嘴唇抖動得厲害:“阿姒,阿姒我可是你爸爸呀。”
“嗬,你女兒多得是,缺我一個嗎?”
“阿姒你聽我說,這不是我的主意,是裴老夫人,而且,她也不想傷害你,她隻是想讓你去別的地方做做客,等到股東大會之後,你就可以回家了。”
“做客,是囚禁吧?至於回家?回哪的家?我媽現在的家嗎?”薑姒指著蘇玉禾的墳墓,質問。
被識破的棠雲生說不出話來。
薑姒輕蔑道:“棠雲生,我倒是挺好奇的,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多蠢笨,才會相信一個在二十幾年前就拋棄我的男人說的話?”
棠雲生顫抖得更加厲害了:“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們今天晚上的行動,在電話裏說什麼會相信我的,隻不過是為了降低我的警惕性?”
“要不然呢?”薑姒語帶嘲諷。
棠雲生氣得渾身發抖:“我可是你爸,你怎麼能算計我!”
薑姒冷漠看他:“我說了,我隻有一個爸爸,那就是薑康成!棠雲生!”
她用力地抵住棠雲生的脖子:“證據在哪?”
棠雲生哈哈大笑:“薑姒,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就是死,也不會把證據給你的。”
“行,那你就去死吧。”薑姒輕輕鬆鬆轉動一圈手槍,再次將槍抵在了棠雲生的腦門。
眼睛一眨不眨。
棠雲生慌了,他看向裴硯:“裴硯,你不管管她嗎?槍一響,必然引來不該來的人,到時候,你也不能獨善其身。
別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裴氏ceo了,要是你進去,可就遂了你媽的願了。”
“沒關係,”裴硯氣定神閑站在原地,“大不了我和她一起蹲一輩子。”
“瘋子!瘋子!你們兩個都是瘋子!”棠雲生氣得破口大罵。
回神之際,薑姒已經扣動扳機,他頓時嚇得兩股戰戰,空氣中更是彌漫著臭汗味和尿騷味。
“哢吧。”
扳機扣動,發出脆響。
萬籟靜寂。
良久,寂靜的墓園裏,隻有樹葉沙沙的聲音,還有,棠雲生粗重的喘息聲。
他抱著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薑姒。
他竟然沒有死?
可是那把槍裏是有子彈的。
似是看出了他眼底的疑惑,薑姒慢慢地攤開手,語帶笑意:“我那點本事,在專業的麵前,的確是三腳貓功夫,但是,對付你,還是綽綽有餘。”
她白嫩的掌心處,靜靜地躺著一顆子彈。
棠雲生仿佛是受了一擊,身子不穩,差點跌倒。
他轉身就要跑,卻被幾個保鏢攔住了去路。
葉遲家裏的保鏢,自然非同凡響。
隻需幾秒鍾,就將棠雲生綁得結結實實。
棠雲生被推著往墓園下而去,在即將踏入最後一個階梯之際,他突然大喊一聲:“薑姒,你是鬥不過梅幼白的,和她比,你就是蚍蜉、螻蟻!”
蚍蜉、螻蟻……
這幾個字,在空曠的墓園不斷地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