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以為是因為他的緣故才會牽累李翔的,明知非噶禮之敵,也不退半步道:“不是不對手,比過才知道。”
李翔上前拉住了曹寅,道:“既然這位壯士向我挑戰,這一戰自然由我來打。”
他輕輕一笑,心底卻有著說不出的嚴肅:他想不到噶禮會莫名其妙的找上他,但見到那一雙仇恨的目光,隱隱有所察覺,心道:“難道他認出了自己?”轉念一想,立刻否定了這點,除了江寧的一戰,他與噶禮全無接觸,今日也是初次遇上。噶禮並不知道當時的他是李翔,也不知道現在的他叫諸葛正,如果真認出了他,沒有理由花費心思拐彎抹角的找他挑戰。
但噶禮懷疑上了他,這是毋庸置疑的。找他挑戰想必是打算從招式中來確認他到底是不是江寧城的那個人。
如果今日不應戰,打消噶禮心中的疑慮,讓他死心,隻怕日後會不斷的纏著自己,嚴重的可能導致身份泄露。
念及此處,李翔長笑而起,拉住了曹寅,接受了挑戰,若是半個月前,他隻會擒拿手與輕身術,還真不敢應戰,但如今他學會了醉拳,又何懼與噶禮一戰!
曹寅心急如焚,噶禮桀驁驍勇,便是在京師也大有名望,更兼出手狠辣,毫不容情。他出戰取不得勝,但最起碼可以憑借曹家的身份,讓對方忌憚,不至於下重手,李翔小王子的身份雖高,可在京師實沒有什麼威脅力,隻能道:“諸葛兄是鼇太師的貴人,你看著辦便是了。”
噶禮聽了眉頭一挑,心中也有了一點忌憚。不過也不是很在意,他父親與鼇拜多次協同作戰,關係密切,不信鼇拜會為了一個奴隸而對他怎麼樣。他並未與李翔有過往來,在他眼中漢人都是滿人的奴隸,見李翔長得如漢人一般無恙,便將他視為漢人了。
“來吧……”李翔手做捧杯狀,擺出了醉拳的起手姿態。
醉拳乃奇人傅山最新創的拳法,即便整個世界目前也隻有胡德帝、桂仲明、百靈兒這三個人見識過,那怪異的姿態,登時讓四周人瞪圓了雙眼。都說習武之人,下盤穩如勁鬆,牛馬拉扯不動,可李翔不待牛馬來拉,自己先站不穩了,顛顛倒倒的,就像是一個喝醉了酒的酒鬼,不能自控。
噶禮見李翔搖搖擺擺的,耍的根本不是正統套路的武藝,與記憶中的那個道人的步法、擒拿手有著天差地別,不免自問,“難道真不是他。”
箭在弦上,以是不得不發。他踏上一步,呼的一拳,便往李翔胸口打到,這一招神速如電,招簡力沉,擊在實處,少不了與李衛國一般的下場。
李翔這些天每日都受到傅山的言傳身教,對於醉拳的認識更勝一籌,眼見噶禮左拳擊到,右腳實,左腳虛,身子傾斜貼著噶禮的左臂,避開了這一擊。
醉拳包括萬象,即有太極卸力的竅門,也有沾衣十八跌的絕妙,如今他用的便“貼”字訣,直接將重心靠在了噶禮的手臂上,超近距離的一擊膝頂,打在了他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