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傳頓了頓,沉聲道:“嶢武道有三禍,一為野獸之禍,嶢武道地處山林之內,時有野獸走出襲擊,雖有驅趕,可轉頭野獸入林便消失不見。”

“其二,因為秦嶺深山林密,極容易藏人,在秦嶺內,常有盜匪,屢徼不止,末將也是拿這股匪徒沒有辦法。”

“其三,水禍,嶢武道降水之多,難以想象,即便是已經開渠引水,可還是時常遭遇水禍。”

“這也是為何不少商旅寧願繞路去走崤函道,也不走嶢武道的原因。”

嬴城眉頭一皺,略有驚訝的問道:“關中還有盜匪?”

這也是他第一次聽聞。

要知道關中的山林那也是不少,可從來沒有聽過有盜匪出來為禍鄉裏的情況。

也並非是沒有,隻是關中之民向來凶悍,一個個都雄心勃勃的想要獵殺盜匪來拿賞,甚至還可以獲得爵位,盜匪基本是絕跡的情況。

“這個!”蘇傳頓了頓,說道:“這些盜匪大多數是由逃犯組成,如驪山陵那邊,阿房宮那邊的囚徒,或者在犯了死罪覺得必死無疑便逃到了秦嶺裏麵。”….“雖然剿了幾次,但這些人依托秦嶺裏麵複雜的地形,我們去剿人家就往秦嶺更深處逃,我們離開這些人便出來搶劫。”

“可恨的,這些人不搶貨物,但凡搶貨物,末將也有足夠的時間追殺,但這些人隻搶錢,搶到就進山,末將也是拿這些人沒辦法。”

嬴城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卻也疑惑的問道:“隻搶錢?“

蘇傳迅速的回道:“沒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要不然,末將也不會派遣一半兵力駐守上雒,也是為了及時的應對突發情況。”

嬴城表示知情的道:“看來這群盜匪,有途徑銷贓,並且還能搞到足夠的糧食啊,行,此事我已知曉,說說野獸的事情吧,可有應對之策。”

蘇傳迅速回道:“有!”

“這野獸聞血腥氣而動,其中狼虎為最。”

“而且這野獸就是野獸,隻要讓這些野獸知道疼痛不敢來犯,嶢武道就安全了。”

“末將早有思慮,隻是有傷天和,無人同意。”

嬴城奇怪的問道:“什麼辦法?”

蘇傳頓了頓,沉聲道:“在嶢武道西麓有一處叫湯山穀的地方,武關道伐林抬高路麵,開山而過,而這個地方,嶺內的野獸多從此處出入。”

“末將曾建議驅趕千餘隻羊進入湯山穀,來吸引野獸進入,然後以火攻之術,將整個湯山穀燒盡,其內野獸必將死無葬生之地。”

“一來,人手略有不夠。”

“二來,此法太過血腥殘酷,便遲遲沒有實施。”

嬴城愣了愣,當即道:“這有何血腥殘酷之處。”

“需要多少兵力,火油多少,說說看。”

蘇傳當即一喜,說道:“加上嶢關將士,還需要兩千名將士,三百名罪囚,火油三百桶。”

“末將早有探查,野獸之嗅覺極為敏銳,一旦提前打開火油桶,這野獸就不敢靠近,為防止意外,需要提前將火油布置在湯山穀,等到野獸進入之後,由罪囚將布置在穀內的油桶打開並點燃。”

“而在周圍山嶺之上,由將士點燃油桶,屆時內外火攻,其內野獸必將無所遁形,此舉可將嶺內野獸一舉消滅,便是有野獸逃竄離開,也再也不敢侵犯嶢武道。”

嬴城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這第三禍呢?”

蘇傳頓了頓,急忙回道:“嶢武道依山而行,雖然沒有穀內水禍,可一旦到了夏秋,嶺內降水便會增多,這導致泥石流,水漫等禍患。”

“隔三差五,上雒便需要征發徭役清理嶢武道。”

嬴城了然,盯著暗沉沉的嶢武道,雖然知道自己可能當不了幾天監國了,但還是下令道:“傳令太尉府,調集三千兵馬,三百桶火油前來嶢關,一應事物皆由嶢關守將蘇傳總領。”….“在解決野獸之禍後,此部分兵力,分駐上雒和商二地,為上雒駐守營。”

“傳令少府,調集得力水工路丞,解決嶢武道水禍之事。”

“至於這群盜匪,既然隻搶錢,必然有其特殊之銷路,此事不急,想要徹底解決匪禍,探明其聚集之所,銷贓之地,與之金錢糧食交易之地。”

“諾!”蘇傳和郭懷義迅速的領命。

轉眼間。

就在深夜之後,一行黑甲衛飛速離開嶢關,帶著嬴城的旨意向著鹹陽奔騰而去。

而嬴城。

則是繼續與蘇傳相談了一些嶢關的事情之後,便入駐了營房休憩。

天不亮。

嬴城便再次出發,向著上雒出發。

而為了安全起見,蘇傳也派遣了百餘騎兵隨行護送。

還真別說。

嬴城在沿途中,真的見到了環伺在山林之中的狼群。

這些狼群在見到大隊人馬之後,隻是探望了兩眼,便嗷嗚嗷嗚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