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未亮。
李斯,馮去疾,蒙毅,王賁,馮劫,內史騰,張少公,趙洽,姚言,嬴傒,馮世傑等眾多核心重臣站在大鄭宮門前。
著急的等待著……嬴城的到來。
而始皇帝,鄭重其事的坐在龍椅之上。
“嬴城還沒有到?”始皇帝眉頭一皺的問道。
大秦稍微隆重的議事,均在卯正開始,這也是為了早早將議事結束,讓臣子們回去處理政事。
“回陛下,大律令未到,似乎,似乎還不見人影。”負責始皇帝璽印的掌印司內侍輕聲回道。
“算了,不等了,讓諸位大臣進殿再說吧。”始皇帝略有生氣的道。
門外。
就隔著一道門。
李斯,馮去疾眾人卻不敢輕易的踏進去,隻是現在眾人也沒有心思踏進去。
今日的主角還沒有到來,踏進去他們也不知道該說啥,要是再勸陛下回鹹陽,估計得惹怒陛下了。
“怎麼嬴城,還沒到?”
“不知道啊,為了今日奏事,昨日老夫黃昏我便入睡,雞鳴我便起床。”
“那,你們就沒有關注一下大律令?”
“額,自從大律令主持變法以來,貌似就一改往常,從來沒有遲到過,這個老夫倒真沒有關注!”
“好像,還不見大律令蹤跡啊!”
人數不多,但也不少,眾人不斷回頭張望,不見嬴城蹤跡忍不住滴滴咕咕的議論了起來。
“這,今日之主角,是大律令啊!”內史騰忍不住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張少公跟著滴咕了起來。
“這,總不至於讓陛下也等他前來吧!”馮去疾忍不住的滴咕道。
說到這個。
眾人就又都沉默了下來,眼看著嬴城不來,他們也不想進去,估計不止他們,裏麵那位陛下應該也在升起怒火之中。
“李公,馮公,陛下請諸位公卿入殿。”正說著,內侍從殿門外走了出來,輕聲的說道。
“這,多謝掌印!”李斯猶豫了一下回道,又是忍不住回頭一看,自知不能再等了,隻能硬著頭皮往裏麵走。
大鄭宮雖然因為太小而被遺棄,但今日他們人數也不多,足夠寬敞。
而且大鄭宮並沒有魚龍橋,魚龍台這些地方,眾人都近距離的見到了始皇陛下。
“臣等拜見陛下。”
李斯,馮去疾,蒙毅,王賁,馮劫在前,內史騰,張少公,趙洽幾人在後跪拜道。
“諸位愛卿不必多禮,請坐!”始皇帝澹澹的說著,又隨口問道:“大律令還沒有來?”
李斯急忙回道:“回陛下,還未來,興許路途遙遠,耽誤了一點。”
始皇帝嗬嗬一笑,道:“張鳳,去迎一迎大律令吧。”
“諾!”衛尉府令當即領命,披甲離開了大鄭宮。
這看的眾人頭皮發麻,都不敢坐了,乖乖的站著為好。
“怎麼,諸位也要效彷大律令?”始皇帝看起來是真怒了,都開始陰陽怪氣的說話了。
“臣等遵命!”這下眾人哪裏敢,急忙落座。
尤其是。
看起來大鄭宮內的布置也是按照今日前來議事的排序分布。
正好在李斯的旁邊,空出來了一個位置。
馮去疾也不想讓議事冷場,率先起身走到中間道:“陛下,臣有奏!”
本想著緩和一下氣氛。
可誰知。
話未出口。
始皇帝就打斷的道:“等著吧,四公府尚缺一人,如何奏事?”
“朕倒是很好奇,大律令身負監國之命,在大朝會中,也是如此這般,沒有時間觀念嗎?”
“諸位愛卿在殿中等候,監國卻遲遲不來?”
馮去疾見此,也知道有點不妙了,這些時日整個鹹陽能見始皇陛下的官員全來了,唯獨嬴城沒來,而且嬴城身負監國之命卻不理政務,多是不妥,這鹹陽的風隻要刮半個時辰,就能刮到雍城。
“回陛下,大律令主持朝政期間,均早於臣等!”馮去疾也隻能硬著頭皮回了。
“哦,那今日為何姍姍不見人,是要朕親自迎接他嗎?”始皇帝聲音漸冷的問道。
馮去疾吞了吞吐沫,低頭回道:“老臣,不知!”
這他就算是知道也不敢接,更何況他還不知道。
“陛下,臣,或許略知一二!”李斯見此,也隻能硬著頭皮站出來。
“哦,為何?”始皇帝問道。
李斯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回道:“回陛下,老臣曾聞聽大律令言,大律令有言,大秦萬世啊,可,你知道,這個強盛的帝國,從天下一統稱之為秦朝,到他的滅亡,不過十五年的時間。”
“在萬丈輝煌中屹立,卻又在激烈裂變之中滅亡。”
“就像曇花一現,驚豔了整個曆史的長河,卻湮滅在了塵埃之下,甚至於,成為人人詬病的暴秦。”
】
說完。
李斯直接跪地俯首。
他這並不是在坑嬴城,恰恰相反,他這是在救嬴城。
現在嬴城不能有事。
但對於嬴城來說,反正去年已經有過一次亡國之論了,多一次和少一次,沒什麼區別。
相反的,嬴城若是遲遲不來,反而會惹得陛下大怒。
這兩種大怒,所產生的結果是截然不同的。
而隨著李斯說完。
瞬間。
兩旁坐著的眾人直翻白眼,急忙翻身頭朝始皇帝匍匐起來。
“哼,好得很啊,他是真不怕朕將他殺了一了百了?”始皇帝陰惻惻的冷哼道。
“這,回陛下,老臣也不解,便詢問大律令。”李斯翻到沒有緊張,逐漸打開局麵的道:“大律令道,當一個國家,圖一時之強而無休止發展軍事的時候,就意味著這個國家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輝煌,並在極短的時間內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