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兒臣隻是一時沒能控製住自己,保證再也沒有下次了,還請母後饒恕這次罪過吧。”他跪在地上叩首祈求。

皇後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盯著他,“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雙眼睛在注視著你?你居然在這麼重要的節點做出這等蠢事!”

她痛苦的閉上眼,身子癱軟在一旁的椅子上,“你可知你父皇現在重病在身,宮中太醫無一人能夠醫治。”

大皇子瞪大眼睛,“兒臣知道父皇的身子不太好,可先前太醫不是說過父皇還能夠再挺一陣嗎?為何突然之間……”

皇後一臉疲倦的捏著眉心,“你問本宮,本宮去問誰?”

大皇子跪著挪動到皇後的腳下伸手拉住她的衣服,“母後,你不要為父皇的事情煩憂了,如今父皇病重,兒臣一定能夠擔當起重任。”

聽著他這番話,皇後就氣不打一出來,反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你以為現在的事情還由得我們母子掌控嗎?”

大皇子滿目不解的盯著她,“事情不是一直由我們掌控嗎?母後怎麼突然之間這麼說?”

皇後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是二皇子從外麵找來的大夫,緩和住了皇上的病症,還找到了當年那個賤女人握著的兵權。”

“母後你在說什麼呢?”大皇子不可置信的扯動嘴角,“老二他怎麼可能會翻身,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他的話音剛落,就對上皇後嚴肅的目光。

此刻他才意識到皇後並沒有開玩笑,他癱軟的坐在地上,嘴裏不斷的喃喃著:“兒臣不過就是晚到了幾個時辰,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母後,你一定有辦法改變現狀,對不對?”他現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皇後身上,雙手牢牢的抓住她的衣裙,急切的追問。

皇後看到他這一副受不了打擊的樣子,心中無限失落,“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兒子,不過是失了一半的權勢,就把你打擊成這個樣子。”

“這件事情母後一定會想出辦法解決,你去青樓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吧?”

隻要他的名聲還在,他們就可借助朝廷的力量控製二皇子。

本以為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可下一刻皇後就看到大皇子臉色鐵青,一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的樣子。

她瞬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你要告訴本宮,你去青樓的事情已經被外麵的人知道了?”

大皇子一副大受打擊的低下頭,點了點,“兒臣前腳才去青樓,後腳官兵就追查采花大盜的事情闖了進去。”

“我的那些幕僚以為我受到了傷害,就叫出了我的名號。”

“蠢貨!”皇後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本宮早就說過讓你別太依賴幕僚,趁早打發一部分,你就是不聽,還越發的購買那些幕僚為你賣命。”

“如今你的一切都毀在他們的手裏了!”

她憤怒起身怒罵著他,可是把所有難聽話說盡,事情也沒有那麼輕易改變。

宮女連忙走了過來安撫皇後,“娘娘,事情怎麼可能這麼剛好?這其中一定有人在幕後操縱一切。”

皇後又何嚐不知這是一手被人策劃的,他失望的盯著眼前的大皇子,無力的用手指著他。

“你怎麼這麼蠢?輕而易舉就掉入二皇子為你設置的陷阱中。”

大皇子眉目瞪大,“母後,你的意思是這一切全都是老二做的?”

皇後疲憊的撫摸著頭點了點,“所有事情發生的太剛好,讓本宮不得不把懷疑的心思放在他身上。”

不隻是懷疑,她幾乎在心裏已經確定就是榮基所為。

不然他是如何得知皇上的身子不適,帶來大夫為皇上診治的?

他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二皇子手段這麼陰毒,先前實在是太小瞧他了。

“你先不要自亂陣腳,眼下我們隻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父母身上了,你去青樓這件事情你一定咬死了,說是被人陷害的,隻有這樣你父皇才會覺得二皇子是一個心機深重的人。”

幸好這些年他們在皇上麵前表現的不錯,又離間了皇上對二皇子的父子之情,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母後,兒臣一定不會被人算計了,全都聽您的,您讓兒臣往東,絕對不往西。”

皇後見他不中用的向自己表中心的樣子,無力的搖了搖頭,“母後從來都不是想要掌控你,而是想讓你作為一個人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這些年本宮教導你的事情,你全都忘在腦後,這段時間千叮嚀萬囑咐,讓你老老實實的待在皇子府,哪裏都不要去。可你偏偏把本宮的話當做耳旁風,若是你有老二一半聰明,我們母子二人也不會這樣。”

皇後現在已經無力在指責他什麼,隻想趕快將眼前的難關度過去。

大皇子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垂著頭接受皇後對他的指責。

皇後沉思了片刻,“你趕快換身衣服,然後到你的父皇床前守著,等到他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跟他彙報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知道你一直在處理朝政。”

大皇子皺了皺眉頭,心下有些擔憂,“可是母後,父皇最不喜歡兒臣越過他處理朝政,若是父皇因此而遷怒……”

“這點你就不用擔心了,你父皇病過一遭之後,就會開始衡量誰會對日後的江山社稷有功,隻要你在你複活麵前表現出能力很大的樣子,他必然願意用你。”

皇後說著見他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又忍不住多叮囑了兩句,“這可是我們母子二人最後的機會,若是你再搞砸了,本宮再也護不住你。”

大皇子重重的點了點頭,“母後,你放心,兒臣絕對不會給你拖後腿。”

皇後不想再看見他不耐煩的對他擺了擺手,“行了,這番話你去對你父皇說吧。”

大皇子退下之後,她無力的百般歎氣。

“娘娘,你也別太生氣了。”

宮女走到她的身後,安撫的捏著她的肩膀,“大皇子隻是頭腦有些不清醒,這次被你狠狠的教訓一頓後,他一定能夠想明白。”

皇後臉上的疲憊始終沒能散去,悵然若失的看著他遠去的方向,“你說本宮為他精心謀劃了這麼多年,為何他就做不出一點讓本宮高興的事情?”

“娘娘,這樣也好,隻有大皇子無數次失敗才能發現您有多麼厲害,心甘情願的讓您在他身後把持朝政。”宮女意味深長的提醒著。

皇後當然明白垂簾聽政的誘惑,但她最怕的是,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聽從別人的挑撥,反過來對付她。

“罷了,那麼長遠的事情,還是日後再想吧,皇上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皇上的身子好轉了一些,吃下藥就熟睡了,至於二皇子說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將手中的東西交給皇上,所以今天留宿在宮中了。”

皇後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很清楚二皇子為什麼會留在這裏,無非就是想等皇上醒了,第一時間湊到他的身旁,像大皇子一樣去獻殷勤。

皇上對他的隔閡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清算的。

皇後突然想到那個失蹤的青樓少女,美目鋒利的看向宮女,“本宮讓你去調查的人,可有結果了?”

“奴婢已經派人去查了,可不知為什麼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消息和行蹤都沒有。”

聞言,皇後的眼神中透露出銳利的寒氣,“果然不是真心舍棄了青樓少女。”

若是二皇子真的不在意青樓女子,又何必耗費那麼多心力隱藏她的行蹤。

“讓我們的人繼續去查,隻有找到那個女子才能找到破局之勢。”

宮女領命,“是!”

另一邊寢宮內,榮基平躺在床上,握著手中的玉佩。

當年母親在臨死之前將這個玉佩交給他,說在他危險的時候能夠幫到他。

他一直以來都放在隱秘的角落藏匿,也清楚父皇一直在找尋這枚玉佩,但是他並不是想這枚玉佩的作用。

直到前些日子他調查得知,這枚玉佩是先帝留給母親娘家的,是真正能夠調動軍隊的軍令牌。

父皇忌憚母親娘家的勢力,所以在母親死之後就將娘家趕到了邊遠苦寒之地,一些趕不走的就貶到其他的地方,讓他們分隔兩地,難以再聚。

就算是如此,父皇也依舊擔心母親娘家會想反叛,想要毀掉這枚玉佩。

榮基目光深邃的望著玉佩緊緊的捏緊,“母妃,你放心吧,我斷不會讓這枚玉佩毀掉。”

在他決定要和大皇子奪嫡之前,就已經拿著這枚玉佩找到了從前的母家人。

他們看到這枚玉佩時深感愧對先帝,畢竟當年先帝爺對他們家很是看重,他們沒能看人情是傷害先帝的人是誰,還扶持他坐上皇位。

榮基本打算借機組建軍隊,奈何母家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已經沒了大半。

他不忍再讓母家的人牽連其中,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茹姬,這邊的事情很快就會被我處理好,等我去接你。”榮基薄唇輕言,隨後將手中的玉佩貼進胸口。

第二日天微亮。

榮基就已經醒來了,茹姬離開之後,他休息的時間就變短了。

當他走出大殿後,剛好遇到前來找他麻煩的大皇子。

“二弟,昨天晚上睡得如何?”他幾乎是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句話,目光惡狠狠的瞪著他詢問。

大皇子昨天回去之後就大鬧了一場,以為這樣就能舒緩心中的鬱悶,可他早上醒來後非但煩悶的心情沒能疏散,反倒越來越不舒服。

沒辦法,為了舒緩這種情緒,他隻好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到榮基身上了。

榮基麵帶淡笑的看著他,“皇兄臉色這麼難看,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嗎?”

“你還有臉問!”大皇子看著他的笑便氣不打一處來,一時間沒能忍住怒火。

榮基神情淡淡,“我不知皇兄是什麼意思,可我勸你最好把手放下,這麼多雙眼睛在盯著皇兄,若是黃兄當著這麼多人麵打了我一巴掌,隻怕父皇那邊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