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聽了這番話,痛苦的閉上眼睛,未曾想到這一日這麼快就到來了。

他送走大夫之後就立刻讓讓內務府那邊準備好皇上的壽材。

當天夜裏皇上混混沌沌的清醒過來,暗侍剛好從外麵走了過來。

皇上在張公公的攙扶下依靠在床邊,目光平靜的看著暗侍,“說吧,這些日子你都調查到了什麼事情?”

“回稟皇上,大皇子的確和陳府來往密切,而陳府那邊似乎想著和二皇子斷絕親事,除此之外大皇子還去煙花柳巷,揚言說自己要做皇上了。”

“現在宮外的人都在吹捧大皇子,說不日大皇子就要坐上皇位了。”

皇上聽了這番話,憤怒的拿起一旁的藥碗摔在地上,連道三聲好。

“朕真是養了個好兒子啊!”

張公公一臉擔憂的看著他,“皇上,您可千萬不要動動,大夫說了您的身子已經不能夠再發怒了,若是發怒會影響您的生命啊。”

“張忠德你去傳令下去,朕生病的這些日子,將政務交給二皇子處理。”皇上強行壓下怒火,平靜地吩咐著。

張公公表情一僵,沒想到皇上會在這個時候把所有的權利都交到二皇子手上。

不過他最在意的就是皇上,隻要把這件事情落實,皇上心中能夠踏實,他就願意去做。

張公公很快就把口諭帶給榮基。

此刻榮基正在不緊不慢的練字,在聽到張公公的話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兒臣謹遵旨意,絕不會讓父皇失望。”

另一邊大皇子失勢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後宮。

皇後憤怒的在宮內大發雷霆,咬牙怒道:“皇上怎麼臨死之前眼盲心瞎,居然把所有的權利都交到二皇子手上。”

“娘娘,您千萬要保重身子,皇上也許是頭腦不清醒做的決定,他隻是讓二皇子代為管理朝政,並沒有把皇位交給他,還有機會。”宮女立刻湊到皇後的麵前安撫。

皇後疲憊的癱軟在軟榻上,“這段時日本宮天不亮就去皇上身邊伺候,也不知道他是年紀大了還是如何,身上一股老人味,本宮忍著惡心,為他盡心盡力。”

“他卻對本宮惡語相向,這也便罷了,可他又親手打破了本宮的幻想,本宮絕對不能夠容忍。”

宮女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隨後壓低了聲音道:“隻要皇上還有一口氣,皇上的命把握在我們手中,還有回旋的餘地。”

皇後眉頭緊鎖,“可眼下治療皇上身子的是二皇子的人,你的意思是要本宮除掉他?”

“娘娘大可從宮外找來其他的大夫,不管他的醫術有多高明,能夠延長皇上的生命,在讓皇上清醒的時候,威脅他寫下一份傳召聖旨,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皇後聽了宮女的話,覺得此法子可行。

卻沒想到,正要吩咐的時候,突然宮中傳來噩耗,說皇上的身子不行了。

“娘娘,您快去看看皇上吧,皇上突然中風腦癱了,眼下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皇後猛然起身不可置信地朝著皇上的寢宮走去。

才走到門口就聽到後宮嬪妃哭哭啼啼的聲音。

“哭什麼哭!皇上還沒有死呢,你們在這裏哭給誰看?”皇後聽著他們哭泣的聲音,就氣不打一出來,冷聲嗬斥。

“皇後娘娘,難道你沒有聽張公公說嗎?皇上又再度中風了,他的身子早已經不行,內務府都去準備皇上的壽材了。”

皇後捏緊拳頭,直接衝進屋內,就瞧見皇上在床上渾身抽搐,嘴角歪斜的模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昨日皇上不還好好的嗎?”

她的話音剛落,二皇子就從皇上的身旁走出。

“這就要問問母後了。”

皇後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一定是你做了什麼,不然皇上怎麼可能在突然之間病的這麼重?”

榮基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父皇可不是因為聽了我的消息才發病的,而是得知了皇兄留戀於煙花柳巷,勾結外臣,一時怒火抽了過去,隨後就中風了。”

皇後瞪大眼睛嘴裏不斷的呢喃著:“不可能,這些消息是怎麼傳到皇上的耳朵裏的,難道不知道皇上現在的病情嗎?”

說著他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二皇子身上,尖銳的手指指著他,“一定是你為了刺激皇上把這個消息帶給他的,是不是?”

一旁的張公公看不過去,“皇後娘娘您就不要在這裏誣陷二皇子了,是皇上親自命人調查了兩位皇子的行蹤,得知大皇子在外麵四處張揚,他要做皇上之後才發怒暈過去的。”

“什麼?”皇後花容失色,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還是一旁的宮女眼疾手快,提前扶住了他,才沒有讓她摔過去。

“不可能。”皇後將整個身子都支撐在宮女的身上,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大皇子怎麼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榮基冷冷的注視著他,“母後若是不相信大可以派人去外麵問問,看看那群百姓都是怎麼擁戴皇兄的。”

皇後麵容鐵青的甩開宮女的手,“去給本宮查,本宮倒要看看這件事情是真是假。”

宮女立刻按照皇後的吩咐去做。

榮基則是不緊不慢的警告皇後,“母後,眼下父皇病重,他在昏迷之前親口告訴兒臣說斷不要看到你們,為了保護父皇,母後還是離開吧。”

皇後陰沉著臉瞪著榮基,事情怎麼可能會這麼剛好,一定是他在背後搞鬼。

眼下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不好發作,她隻能先暫時離去。

皇後用手意味深長的點了點榮基,“本宮一定會找出你在背後搗鬼的證據。”

留下這句話後,他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榮基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皇上,眉目間滿是深沉。

他意味深長的留給大夫一個眼神後就轉身離去了。

大夫領命跟著他一同離去,兩個人來到二皇子寢宮內。

“你做的不錯,這是給你的銀子。”

大夫跪在地上,摘下了臉上的假麵容,“能夠為二皇子效力是屬下的榮幸,這些銀子二皇子還是留著充盈國庫吧。”

“幸好本皇子身邊有你這樣的得力助手,父皇的病情如何了,還能夠活多長時日?”榮基並沒有拿回銀子,反問道。

“皇上的病情大概還能拖三個月之久,如今我們已經達成所願,屬下可以給皇上用點藥讓他早日歸西,一切都憑二皇子的心意。”

榮基慵懶的撫摸著手中的玉扳指,“先不急,等本皇子穩定幾日朝政之後再來定奪,這幾日你盡管攔住皇後的人馬,不要讓他們前去打擾父皇的休息。”

侍衛重重點頭,“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做。”

榮基指了指地上的麵容,“你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把他摘下?”

“二皇子請放心,人皮麵具就是要經常換的,否則毒素會侵入臉頰。”他拿出火將麵具燒得一幹二淨,隨後又從醫藥箱內掏出另一張麵具被自己帶上。

榮基眼神示意他下去忙,隨後他收整一番,直奔宮外的陳府而去。

二皇子得皇上命令處理政務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宮外。

陳老爺猛然從椅子上起身,“你說什麼二皇子居然得到了皇上的口諭?”

“老爺,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小人親眼所見,二皇子府的那群下人搬著二皇子的東西往皇宮走去,而大皇子和皇後似乎因為惹怒了皇上而被軟禁起來。”

陳老爺癱軟的坐在椅子上,麵容發青的呢喃:“怎麼會這樣?二皇子不是不受寵嗎?為何皇上會在這個節骨眼改變心意?”

一旁的張夫人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那老爺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我們和大皇子合作的這件事情……”

張夫人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緊接著榮基就帶領一眾人馬圍堵了陳府。

陳老爺僵硬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意識到自己背判的消息已經傳到二皇子的耳中。

他故作鎮定的走到二皇子身邊,“不知二皇子今日過來所謂何事?”

“陳大人多年前你勾結外臣,陷害母妃聲譽這件事情本皇子已經找到了證據,父皇命本皇子鏟除異黨。”榮基冷眼看著眼前的陳老爺,一字一句的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陳老爺癱軟的跪在地上,瞪著眼睛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不,不可能,這件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當年的人我全部都處理幹淨了。”

“你以為你隱瞞的很好,殊不知我外祖負責,已經調查清楚。”榮基走上前一腳踹翻了他,“他一直沒有說,都是在等這一日。”

“不過就算是我們沒有找到證據,也有理由將你緝拿。”

榮基拿出手中的賬本狠狠地丟到了他的臉上,“你以為你用一個假的賬本,就能瞞過我的眼睛嗎?我的人早已經將你藏匿的那些賬本給偷了出來,這些年有多少人是你安插進朝廷的,還有收了多少貪汙的銀子,這裏麵記載的都清清楚楚。”

“你是有意要和我們合作,實則是調查我?”此刻陳老爺也反應過來,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質問道。

榮基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後,指揮身後的人將他們全都拿下。

陳沁蘭從外麵走進家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手中的東西掉落在地。

“二皇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榮基轉過身看向她,“陳府反叛,本皇子奉命緝拿。”

陳沁蘭踉蹌著衝到爹娘麵前,向他們追問事情是否為真?

看到他們無力辯駁的樣子,她才知道爹娘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

她以為是因為自己執意要和二皇子成親才引來的禍端,跪著來到二皇子麵前拉扯住他的衣服。

“二皇子,我再也不奢望和你成親了,你就放過我爹娘,他們一定不是故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榮基冷漠的注視著她,抽出了自己的腿,“本皇子從來都不是因為你的事情而遷怒陳家,這一切都是陳家咎由自取,就算是本皇子不過來,其他的人也會除掉陳家,從一開始陳家就隻是一枚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