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戶部尚書之女?怎麼勾引人的手段比我們還了得?”
“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麼的招兒,剛來第二日就爬上了祁將軍的床,按照規矩,我才是第一個能被祁將軍召見的人!”
“什麼尚書之女啊,她現在是罪臣之女,充了奴自然就是要張開腿討好男人,但我真是不服,憑什麼她就能爬上將軍的床,而我們要去服侍那些貌醜粗鄙的男人?”
“何止哦,她還當自己是個小姐,這都睡了多久了?要不我們把她弄醒?”
“……這個主意好!”
寒冬暴雪,營帳呼呼而嘯。
江晚漁被一桶冷水潑醒的。
醒來時,痛感大於寒意,她隻覺身子像是被馬車碾過十幾輪,稍微一動全身都跟著疼。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掃了一眼周圍,她依舊身處軍妓營。
祁屹把她丟了回來,隻睡了她一夜,並沒有要她。
她高估自己了,以為經過那夜,祁屹會留下她。
這樣她至少不用伺候所有將士,那所剩無幾的尊嚴,興許能保留一絲。
“喂!你個新來的睡了整整三日,什麼活也不幹,以為自己還是尚書府的大小姐?”
一個穿著淡色布衣,抱著木桶的女子,居高臨下地瞪著她。
她知道自己的處境,既然祁屹不要她,她唯有最後一條路可走——
融入她們。
隻要能活下去,自尊又算什麼?
她無視自己濕透的身體,柔聲道:“各位姐姐,奴婢新來此處,不知規矩,請姐姐們勿怪,有什麼需要奴婢做的,姐姐們盡管開口,這是奴婢的職責所在。”
如此誠懇的態度,著實讓在場的人愣住了,但她們僅僅愣了幾瞬,便露出譏嘲的笑意。
怎麼可能不笑呢?
曾經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尚書嫡女,如今還不是落得跟她們一樣的下場。
以色示人,用身體討好男人,下賤至極!
在軍奴營呆久了,親眼瞧見昔日高嶺之花落入泥沼,她們倒是覺得有趣極了。
人總是喜歡得寸進尺,特別是心理早已扭曲得不像樣的人。
“江姑娘,既然你這麼識趣,我們也不為難你,許將軍在隔壁營帳,他腳受了傷不能隨祁將軍一同出戰,如今在營帳裏發脾氣,你既然有討好男人的本事,想必陪許將軍喝酒也不是難事吧?”
這許鳴裕許將軍可不是個好主,仗著自己是安貴妃的娘家人,在都城的時候就作威作福,吃喝嫖賭最是在行。
參軍後,曾經把好幾個軍奴活活折騰死,直接丟屍山野。
誰去伺候他,就是死路一條。
江晚漁看了她們一眼,唇畔染上清淺笑意,“自然,奴婢這就去。”
她身上都濕了,沒有換洗的衣裳,更沒有人願意給她借一件衣裳。
隻好披上一件素衣外袍,身體裹著刺骨的濕意。
掀開軍帳,她迎著風雪向走隔壁營帳。
“奴婢江晚漁,見過許將軍。”
許鳴裕原本在床上翹著腿喝酒,圓鼓的肚皮快要撐破身上的軍服,看到她進來時,嚇得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