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的脾氣咳咳咳。”
齊月賓沒有說完,可皇貴妃的脾氣,果郡王又怎會不清楚呢?
她和年羹堯兄妹二人皆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年世蘭在意皇恩,可是婉柔並不在意啊。
私下裏,婉柔同自己說過許多次,她不過是太後和父親送進宮來,爭權奪利的工具,皇上也並非真心待她。
她從未與皇貴妃為敵,皇貴妃竟這般容不下她。
“此事皇上也是受人蠱惑,王爺再是憐惜婉柔,也莫要衝動,否則婉柔妹妹便真是死不瞑目了。”
齊月賓三言兩句,將烏拉那拉雯若之死,全部歸咎到年世蘭身上,引得果郡王與年世蘭為敵。
果郡王深鞠一躬,“小王明白,多謝娘娘。”
“王爺終究是外男,進出不便,我雖在冷宮,到底也比王爺方便些,王爺日後若有想知道的,大可派人來問。”
齊月賓人雖在冷宮,耳目卻在外頭,她的意思說白了,就是要與果郡王聯手,裏應外合除掉年世蘭。
果郡王再鞠一躬,算作回答。
年世蘭一直在等果郡王的動作,他入冷宮一趟,立刻有人將此事告訴了皇帝。
皇帝便叫粘杆處的人多留意著果郡王。
朔風一吹,枝葉落盡,天氣漸漸寒冷起來。
太後停靈期間,皇後幾次建議皇帝,早些送太後去景陵,一則叫太後早日入土為安,二則再往後路麵結冰,往返俱不安全。
皇帝並未予以采納。
不過此事倒讓年世蘭意識到一個問題,假死藥的解藥隻五日內有效,可按照皇家的喪儀,五日內,自己的梓宮根本不可能出京。
她望著手裏的小藥瓶,正想著如何解決,皇帝的聲音響起。
“在做什麼?”皇帝緩步進來,銀炭燃燒的味道鑽入鼻下,他忍不住蹙眉:“怎麼這樣早就用了炭盆?”
皇帝不是嫌這炭盆用得早,是擔心她的身子更差了。
年世蘭不動聲色將藥瓶塞到軟墊縫隙中,掀了被子要下榻,“外頭灰蒙蒙的,瞧著像要下雪,身上總覺得寒氣不消,便叫先用上了。”
“說了多少次,不必拘禮,怎這樣不聽話?”
皇帝三兩步過來攔著,將她按回暖榻,重新將蓋在她膝上的軟被拾掇好,握著她的手,眉頭皺得更緊了,“手怎麼這樣涼?”
年世蘭笑一聲,“臣妾這叫冰肌玉骨。”
若是尋常,這般說笑倒也沒什麼,而今她身子不好,這般說來,皇帝反而擔憂,“這也能玩笑?”
他坐下,將她雙手捂在胸口,像老先生查功課一般,一一查問:“今日進膳可香?湯藥可乖乖喝了?太醫可來瞧過?身子除了覺得寒,可還有旁的感覺?”
“都好都好,皇上不必擔心,臣妾並無大礙,不過是小產虧了身子,養養便好了。”
皇帝自責道:“都怪我,若不是我前些日子病著,也不會連累你。”
年世蘭順勢靠進他懷中,與皇帝閑話,一時說著天氣,等下了雪,也拿個大甕,將梅花和竹葉上的雪搜集起來,等來年開春,二人去露華濃,賞花煮茶聽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