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這個所謂的君後,景嵐國朝內似乎是奉行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準則,竟然沒有人質疑,也沒有人剖根究底。
試想,明明景行然曾經隻封過一個女人為後,而這個女人已經在棺槨中永存皇陵。這會兒,哪兒來的君後?
可是,卻無人追究真偽。對於我的人殺了朝廷命官之事,也沒派人徹查,反倒是放任我如此。之後倒是派了個官員下來,據說是在宦官中挑選出來的一位出類拔萃的人選,近身服侍過崔太後的,而他,也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出了皇宮成為地方官的宦官。
“天啊,朝廷居然派了個公公來當這壟安城的地方官,實在是千古奇聞、匪夷所思!”
我正給小祖宗喂奶,雲蘭便風風火火沒敲門便進來了。進來之後便咋呼開來。
而她身後的魏達,依舊是一身黑衣,不過總算是將那蒙麵的黑巾摘了下來,順眼了許多。
但是問題不是在此,而是……
我正衣衫不整地給景諾睿小祖宗喂奶!
“屬下該死!”
魏達意識到自己逾矩了,急急下跪,頭垂下。
雲蘭也發現了這般尷尬的一幕,慌忙下跪:“都怪奴婢,奴婢不該不經公主允許就入內,魏將軍都是被奴婢唆使的,還請公主罰奴婢一人。”
“屬下差點犯下大過,請公主責罰!”魏達差點都將眼睛埋到了地上,聲音中是懊惱之色。
我沒有出聲。
景諾睿小祖宗呲溜呲溜吸食得正歡暢,絲毫不知此刻正經曆著一場風起雲湧。
唯一慶幸的,是我的衣衫雖淩亂卻並未解下,不至於被瞧了什麼去。可到底,還是不雅。
然而,若不是在關鍵時刻魏達率領眾暗衛現身,恐怕我早就被貪官金大人的人給整死了,而且若沒有他帶著人暗中保護著,恐怕我和小祖宗也早就像失蹤的女人小孩一樣,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他有功在身,我也不可能真的重罰他。
“我無事,你們都下去吧。”低沉著聲音,我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公主?”雲蘭試探著抬眸,卻在我一個肅然的眼神下最終訥訥地垂下腦袋,“謝公主,奴婢告退。”
走的時候,忙拉起還跪在地上等待著處罰的魏達。
“公主是良善之人,不會殺了你或命你自殺的啦,魏將軍盡管放心。”遠遠的,竟還能夠聽到由風傳來的聲音。
我微微勾起唇角。
竟然,就這麼肯定我不會為了身子被人差點瞧去而殺人?
“景諾睿,你知道就因為你的貪吃,闖禍了嗎?你說說,娘親應該怎麼罰你才好呢?是睡覺的時候沒有娘親抱,還是吃飯的時候沒有美麗的姐姐哄,還是在你想要便便的時候讓你自力更生?”對著懷裏頭那個小人兒,我說得煞有介事,豈料後者仿佛聽懂了我的話,小嘴停止了吸食的動作,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一抹近似諂媚的笑出現在他那小小的輪廓上,狀似討好。他的小身子拱啊拱,竟一個勁往我的身上拱過來。那個巴結的小樣子,還真是夠討人喜愛。
這小祖宗,總是憑借著自己美麗的麵相博取同情,這一點風流的品性,倒是和他父皇一個樣。
不過那大的是根本不用自己出馬,隻要勾勾手指便有一大堆女人趨之若鶩。後宮裏頭的女人自是不必說,民間的女人可沒少見。而以前一躍成為貴妃的江舒薇,便是一個很好的典型。
*
午後天氣暖和,抱著景諾睿小祖宗出來到院子裏頭曬曬日頭,早有殷勤的行宮婢子們搬東西的搬東西,端茶遞水的端茶遞水,準備水果糕點的準備水果糕點,緊張忙碌,仿佛隻要稍一鬆懈,便會丟了命似的。看來是金大人之死讓她們對我有所忌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