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得有條不紊,倒也找不出什麼疏漏。
“娘娘,目前姑蘇國對景嵐國虎視眈眈,朝內又不景氣,與……與辰淩國結仇,腹背受敵。娘娘鳳體重要,小皇子安危為重,下官鬥膽懇請娘娘暫回辰淩國避避。”
嗯,竟是懇請我回母國的,而不是讓我勸父皇與景嵐國免動幹戈的。
不期然,一絲熟悉的梅香闖入我的鼻尖,縈繞著,若有似無。
我的唇畔勾起一抹弧度,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聲音沒有溫度:“不是說奉命相幫於我嗎?這一轉眼,就要勸走我了?何大人是否覺得本宮是貪生怕死之輩,隻可富貴,不能共憂?”
“不,下官絕沒有此意,下官隻是、隻是覺得這樣對娘娘和小皇子都好。這樣的話君上也好沒有後顧之憂地和姑蘇國一戰高下……”話才剛出口,何欽便立刻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連連擺手,“不不不……下官是說,娘娘和小皇子如果離開的話,先帝在天之靈也會瞑目,不願讓你們有任何閃失。”
一會兒稱景行然“君上”,一會兒又稱景行然“先帝”。
他的話,更印證了我的猜測。
這何欽,哪裏是崔太後派來的人,分明便是景行然的心腹。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將他收歸己用的。
輕嗅著那淺淡的梅香,我冷聲道:“本宮就是死也不會離開。勞何大人費心了,請回。”
“這……”
“何大人請回,我家娘娘要去照拂小皇子了。”
猶猶豫豫,何欽很明顯不是說客的料,最終指了指那小廝,兩人一前一後走了。
而我,卻驀地抬頭,遠望著那道漸行漸遠的熟悉身影,在陽光下映襯出幾分光彩。臉上,倏忽間綻開了一抹笑意。
景行然啊景行然,我沒有聽你的話回國,你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嗬。
*
“娘娘,墨畫姑娘的書信到了。”走出前廳,便是一個黑衣暗衛飛身而來。
我接過,示意他下去。
展開信紙,上麵寥寥幾句,卻已讓我明了了如今的局勢。
景行然的死訊已經讓朝中幾股勢力纏繞。最勢均力敵的,便是其中的三股。
右相程力歸為首的官員全力擁護林雪兮之子繼承皇位,這合乎天命,合乎常理,合乎天道。
而大將軍薑洪為首的武將則以儲君尚還年幼為名,提議讓不問朝政的閑散王爺玄楓錦稱帝,為景行然報仇雪恨。自然,這裏少不了他的幹女兒江舒薇已經成為了玄楓錦王妃的緣故。他這個老丈人,似乎很盡責呐。
而另一撥,則是以安陽公主馬首是瞻的官員,提議暫時由崔太後全權統領朝政,避免程力歸和薑洪這兩派相鬥讓他國占了漁翁之利。
安陽公主是景行然的姑姑,是先帝最喜歡的女兒,更是景嵐國曆史上第一位具有公主身份的王妃。
她的話,無疑具有極大的威懾作用。
所有人,不敢輕舉妄動。
而安陽公主之女水若卿,則又借故入住宮中,陪伴在崔太後身邊。
一時之間,便有安陽公主想要問鼎皇位的謠言傳出。
而安陽公主這一方,也便成為了朝堂中第三股足夠有牽製作用的力量。
可惜,萬人之上的崔太後卻神智不清,若不然,想當初她寵冠後宮,雖然為了景行然而委身於明成,但她的高風亮節她的不拘小節,在朝臣中卻極有威信。
“娘娘,墨畫姑娘說了什麼?”見我愁眉不展,雲蘭扶著我不解地開口。
“朝堂上風雲變幻,墨畫也在勸我們走。”
墨畫在信尾又提了一筆,我的景諾睿小祖宗,也許會成為有心之人利用的對象,所以為了避免卷入這場紛爭,勸我們趕緊離開。
稚子無辜,林雪兮那位身為儲君的皇子已經被卷入紛爭。而我萬萬不願意讓我的孩子也淪落為這些人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景行然曾說幕後有一隻黑手想要把持朝政自立為帝,可按照如今的形勢,這哪兒還僅僅隻是一隻黑手?
“回去吧。魏達一個男子,估計被小祖宗折騰慘了。”我一歎,轉移了話題。
雲蘭不免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倒是真的,咱們小皇子是誰啊?天下無敵的小祖宗,絕對有把人折騰到慘不忍睹的本事。魏將軍啊,估計是吃不消了……”
我沒有接話,隻是抬首望向天際。
白雲悠悠,隻不知,是否會有一場疾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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